陳浩一邊跟自家老爹閒聊一邊觀察其他人的臉色,目光最多是停留在正前方的三位審判長臉上。
嗯……一如既往的死人臉,根本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麼。
只是,等了半晌,也沒見到天宮教廷的最高領導人,以及那位萬衆矚目的守護者。
陳浩忍不住問道:“老爹,這次的會議,教皇跟守護者不參加嗎?”
“按理說這次這麼大陣仗,那兩位定然是知曉內情的,但是出不出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陳勝雙手環在身前,有些無力地嘆出一口氣,道:“自我從你爺爺手中接過陳家的擔子起,就沒見過幾次教皇,不如說從你爺爺那時候開始,天宮教廷無論大小事宜,教皇多數情況下只是位居幕後,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威嚴依舊震懾着整個神諭之地,以三大審判長爲首,整個天宮教廷上下一心,固若金湯,而對於某些故意想找天宮教廷麻煩的人來說,努力了半輩子,連教皇的臉都沒見到,這份打擊足以讓任何人一蹶不振。”
陳浩想了想,“所幸咱們陳家跟天宮教廷沒有什麼過節。”
陳勝煞以爲然地點了點頭,“至於守護者就更別說了,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形容再貼切不過,我問你,你長這麼大,見過守護者嗎?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嗎?”
陳浩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所以我纔想見見啊。”
“別想了,別說是你了,你老爹我都沒見過,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陳勝撇了撇嘴道:“這貨比教皇還神祕,坊間流傳的版本倒是有不少,多數都是瞎編的,一般人就算遇見了都不會知道對方是天宮教廷的守護者,也就只有同一個時代的元老們認得他了,比如你爺爺,但是你爺爺日常臉盲,我上次讓他跟我描述一下守護者的長相,他描述出來的畫面是一隻柴犬,從此我就不指望他了。”
“……”陳浩眉頭微挑,“其實,咱家還有一個人見過守護者,老爹你去問問唄。”
陳勝幾乎不帶思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怎麼不去問。”
陳浩:“我怕被打。”
陳勝:“你搞得我不怕一樣。”
陳浩:“我靠,你好歹是她爹啊,能不能保持一點身爲父親的威嚴。”
陳勝:“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連自己的親爹都下得去手。”
陳浩:“你覺得光是這一個問題就能讓老姐陷入極度憤怒的狀態嗎?”
陳勝:“我覺得她面對我的時候時刻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
陳浩:“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陳勝:“人和人的體質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陳浩:“有道理。”
就在父子二人閒聊的這當會兒,隨着大門的又一次開啓與關閉,三位審判長終於有所動作。
三人幾乎同步,動作整齊劃一,雙手按在講臺上,一併起身。
位於左側的天宮教廷一衆人不約而同地低下腦袋,做出最恭敬的姿態。
這邊來自各大世家的一衆人並未如此,但也收斂了氣焰不再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
分明三名審判長一句話都還沒說,整個大廳就已陷入了寧靜。
“因爲李大凡身份特殊,定然會有人惡意尋事影響明日的審判,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邪神軍及幕籠殺手組織都有數量不明的高手在近幾日潛入了神諭之地,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來自未知勢力的特異者,爲此,天宮教廷不日前進入了最高警戒狀態,爲了明日的審判萬無一失,天宮教廷特向各大世家借用了一部分兵力,用以武裝東南西北四面城門,因爲我們不知道敵人會從哪個方向來襲,接下來,我來給大家詳細講解一下明日的佈陣。”
陳浩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心思多少有些神遊天外,忍不住輕聲問身邊的陳勝道:“既然教廷方面監測到有這麼多人潛入神諭之地,爲什麼不派人去處理呢?”
“只能說明對方數量不少,若是教廷方面主動出擊的話,難免會使得教廷本部守護力量薄弱,容易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陳勝道:“所以,教廷一方選擇了最穩健的方式,只要明天的審判順利通過,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教廷的勝利,歷史是由勝利者譜寫的,不是嗎?”
“噢,這樣啊。”陳浩低聲嘟囔了一句:“雖然來的都是充當背景的配角就是了。”
陳勝霍然轉頭目光如炬:“你剛說什麼?”
陳浩不着痕跡地移開視線,“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
陳勝:“你老子還我老子?你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還想瞞過我?趕緊的,如實招來!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除了邪神軍還有幕籠,這個李大凡到底還跟什麼勢力有關係?”
陳浩目視前方目不轉睛,“爹你太不禮貌了,三位審判長還在說話呢,你怎麼還能在這裏說閒話呢?”
陳勝:“???”
——
與此同時,天宮教廷內部一個樸實無華的辦公室內。
一名髮鬚皆白,微有些佝僂的老者坐在唯一的一張茶几後頭,端着一杯熱茶,眯着眼睛盯着茶杯上方騰騰的熱氣,不知是在思考什麼問題,還是在等人,又或許只是單純的發呆。
須臾,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一人在門外低聲呼喚,語氣中帶着無法掩飾的恭敬,“冕下,會議已經開始了。”
老者眯着的眼睛微微張開一點,“知道了,下去吧,所有事宜全都交予三位審判長去操辦,只要不是關乎天宮教廷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要來打擾我。”
門外的人汗顏不止,恭敬地道了聲是後,轉身快步離開。
誰能想到,天宮教廷的最高權力者每天都是最早上班,最遲下班的,只是因爲上班的時間全都待在辦公室裏沒有離開一步,這便成了傳聞中隱居幕後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