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蒼生訕訕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們先問，我聽着呢，等會兒我再問。”
龍十一收回無奈的視線，接着問道：“所以，除了針對我們餐廳，他在進行的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田昊雄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龍十一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的神態變化，“怎麼？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嗎？”
“倒不是難以啓齒。”田昊雄訕笑道：“只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而已。”
龍十一輕擡下巴，“沒什麼不該說的，說就是了。”
“那我就說了。”田昊雄輕咳兩聲，一臉正色地說道：“其實，我認爲，諸位現在，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應無情身上。”
所有人聞言皆是一愣，也包括龍十一跟顧蒼生在內。
龍十一：“啥意思？”
“意思是，比起應無情。”田昊雄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現在需要優先關注的應該是……宋暇的動向。”
“宋暇？”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柳平平此刻光是聽到宋暇的名字都感覺渾身不適，“怎麼突然又扯到宋暇身上去了？”
還是龍十一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你剛剛說的，應無情暗地裏進行的另外一件事，該不會就是……”
“不錯。”田昊雄輕點頭，苦笑道：“儘管我不會主動去關注他的日常活動，但這一點我還是清楚，他在暗地裏，支持着宋暇的研究活動，包括且不僅限於給予他經濟上的支持。”
何語婷頓時恍然，“我說宋暇窩在那個山溝溝裏是怎麼活下來呢，敢情幕後老闆是這個叫應無情的啊。”
田昊雄：“不能說幕後老闆吧，只能說雙方心照不宣吧。”
龍十一雙眼微眯，“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田昊雄如實相告，“我曾偶然間聽應無情提起過，說是宋暇要做的事剛好跟他的計劃不謀而合，宋暇知道他是在利用他，他也知道宋暇知道他是在利用他，但是兩人都沒有點破，就是因爲他們的目的恰好重合，維持關係即可達到互利互贏的最佳場面。”
顧蒼生：“所以說，在宋暇銷聲匿跡的這段時間裏，他是唯一知道宋暇在哪裏，在做什麼，且進度如何的人。”
田昊雄點點頭，“而就在幾個星期前，他命令組織裏的所有人停下手頭的事，當然也通知了我，我這次的行動是完全出於本意，並非聽從他的命令行事。”
顧蒼生若有所思，“他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就說明……宋暇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不需要組織裏的人再動手了。”
田昊雄：“是極，所以我才說你們現在應該把着重點放在宋暇身上，據我所知……他的目的恐怕是……復活邪神！”
一語驚煞旁人，頓時，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所有人面面相覷，無一人主動開口。
最後還是顧蒼生的一聲嗤笑，打破了沉默的場面。
何語婷沒好氣地說道：“你又笑什麼？”
“笑某人的天真啊。”顧蒼生攤了攤手，道：“復活人類尚且只有神靈，且只有天使神能做到，他一個人類，妄圖復活邪神，你們覺得有可能嗎？”
衆人面面相覷。
雷神自他身後浮現而出，臉上帶着幾分猶豫，“若是別的神靈，藉由人類之手，必定是無法重生的，但邪神即便是在神靈當中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究竟能不能行，我也不好說，但終歸還是覺得可能性太小了。”
田昊雄滿是無辜地攤了攤手，“說實話我也覺得沒可能，但應無情是這麼跟我說的啊，他總沒有拿這種事故意誆騙我的必要吧。”
“確實沒有，那麼……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性呢。”顧蒼生雙眼微眯，幽幽說道：“宋暇他……或許不是想復活邪神，而是想……成爲邪神。”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這一次，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顧蒼嵐。
“或許，還真有這可能。”顧蒼嵐掃視衆人，緩緩開口說道：“莫要忘了，宋暇，也是邪神紛亂者。”
朱閣主也在此時開口了，“熟練掌握邪神之力，再吸取其他邪神紛亂者的力量，或許……真的能成爲第二個邪神也說不定。”
寒莎補充道：“友情提醒一下，邪神的左臂已經在他手中了，當初就是他委託我幫他取來邪神的左臂的。”
“換言之……”柳棟的視線幽幽轉向一旁的李大凡，“大凡近段時間很有可能成爲他的目標。”
李大凡徒然一驚，“對哦！”
“……”何語婷：“麻煩你有點自覺好嗎？不說別的，好歹把自己身份記清楚好吧？”
李大凡訕訕一笑，摸了摸後腦勺，“抱歉啊，主要最近都沒我什麼劇情，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身份了。”
何語婷：“……”
姜卿卿：“這麼說，宋暇近期有可能對大凡出手嘍？”
田昊雄點點頭，“不止是他，其他的邪神紛亂者恐怕也已成爲了宋暇的目標，近些年，新邪神軍暗地裏接觸邪神紛亂者並與其打好關係，實則爲的就是隨時掌握他們的位置。”
“如此一說我就都明白了。”柳棟稍稍頷首，扭頭看着李大凡，不容置疑地說道：“大凡，從此刻起，你不得離開餐廳半步，哪怕真有不得已的理由要外出一趟，也得找我們當中的任意一人陪同。”
李大凡深深頓首，“明白了。”
顧蒼生擺擺手，“我跟何語婷除外啊，我你知道的，普通人一枚，何語婷……算了吧，到時候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何語婷額頭青筋跳了跳，“我懂了，你是想捱揍了。”
顧蒼生：“不知道你們想到沒有……”
何語婷：“別給老孃轉移話題啊！”
“誰轉移話題了，我認真的。”顧蒼生徑自無視了何語婷，一本正經地說道：“應無情是有能力在瞬間奪走田師兄性命的，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放過了他，你們覺得，他會想不到田師兄會透露情報給我們嗎？”
“確實。”田昊雄回想了一下，頓覺有理，“但爲什麼呢？”
“很簡單，無非兩個原因，一來，現在把你知道的情報泄露給我們，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了；二來，或許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讓我們瞭解這些事情。”顧蒼生面色肅然，“不管怎麼說，這都預示着，不只是宋暇的計劃接近尾聲，應無情想要做的事，恐怕也快步入最終階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