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蒼嵐不免有些好奇,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寒莎是從哪裏淘來這麼一把劍的?
誠然這一點此刻並不重要。
顧蒼嵐當即抽出長劍,一劍揮嚮應無情,企圖支援寒莎。
未曾想劍氣在半途被突然暴起的田昊雄攔了下來。
屆時的田昊雄面色通紅,眼中血絲密佈,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方纔受了應無情一掌所致。
不管怎麼說,即便幾秒鐘前才被應無情一掌拍飛,此刻他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顧蒼嵐的身上。
“你在看哪裏啊?顧蒼嵐?”田昊雄喘着粗氣,目光灼灼地瞪着顧蒼嵐,“你我之間還沒分出勝負呢。”
顧蒼嵐眉頭輕皺,出於擔憂,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掠向寒莎與田昊雄。
寒莎雖說祭出了魔武具,但並未完全激發魔武具的力量,想來是不想一個照面就將底牌曝光,應無情估摸着也是,此時的他所展露出的實力恰好是與寒莎平分秋色的水平。
顧蒼嵐不免又有些疑惑,應無情明顯留有餘力,他若真的想抓住這個機會置自己於死地的話,爲何還要隱藏實力呢?難道對他來說,隱藏實力比消滅自己更加重要嗎?
就在顧蒼嵐思索間,迅猛的刀鋒瞬息間來到了他的面前。
“都說了!你在看哪裏啊?!!”田昊雄一聲怒吼,一刀劈下。
顧蒼嵐擡起手中長劍,以劍鋒擋住了田昊雄的刀刃,而後,猛然發力震退田昊雄,繼而後撤幾步,總算是將心神收斂了回來,“我認爲,現在不是你我一決高下的最好時機。”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田昊雄喘着粗氣,狠狠地瞪着顧蒼嵐,“我只有這個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時機不對也好,手段卑劣也罷,顧蒼嵐,我能打敗你,我一定要打敗你。”
顧蒼嵐搖頭嘆息,“我不知道爲何你對於打敗我這件事如此執着,或許我以前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但……”
顧蒼嵐歸劍入鞘,將長劍插在身邊,雙手空空,擺出一個拔劍的架勢,“現在的我,可比以前要貪心的多,所以,抱歉,我不能輸給你。”
“跨越數千年的光陰,時至今日,我總算有些理解了,這柄劍,即我本身,劍心即人心,追求強大的途中,我曾一度遺失了我自己,丟失了自己的心,自己卻渾然不知,所以,劍拒絕了我,所幸……我遇到了一個白癡,一個死纏爛打的白癡,然後,因爲他,我又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一些,現在也成爲了於我而言重要的人,多虧了他們,或許……現在的我,多少有些找回自己了呢。”
語畢,自那空無一物的手中,一柄雪白連鞘長劍,悄然顯現,澎湃的能量波動,朝着四周迅速擴散。
對峙中的寒莎與應無情紛紛色變,不約而同停下打鬥,霍然扭頭看向此時的顧蒼嵐。
田昊雄卻彷彿沒有意識到威脅,大吼一聲,手中大刀表面竄起半米來高的烏金色火焰,包裹全身,雙腿發力,驟然加速,朝着顧蒼嵐發起了自殺式的衝鋒。
無論是田昊雄本人,還是全神貫注盯着這一幕的寒莎及應無情,都在此時有了同樣的預感。
下一招,就該分勝負了。
“我劍即我心,我心即我劍。”
燦爛卻絲毫不刺眼的白光,瞬間籠罩了在場的四人,也在瞬間,掩蓋了田昊雄的光芒。
自那白光當中,一道鋒銳之氣,一瞬即逝。
不過頃刻,白光消散,顧蒼嵐手中長劍已然不翼而飛,顧蒼嵐依舊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眉頭緊縮,喃喃低語,“究竟還缺少什麼?”
“你似乎……對剛剛那一劍,很不滿意。”
顧蒼嵐舉目看向身前,輕點頭,“是不滿意,哪怕我傷重未愈,也不該只有這點威力纔對。”
“這點威力……”披頭散髮的田昊雄苦笑一聲,終是無力地鬆開了手中的刀鞘,伴隨着刀刃落地,臉上盡顯輕鬆,“是我輸了,顧蒼嵐,你贏得光明磊落,我輸得心服口服,所以……你爲什麼不殺了我?”
顧蒼嵐暫且收起心中的失落,看着面前的田昊雄,片刻,緩緩低下了腦袋,“我先前說過,戰鬥時,我不會道歉,但是戰鬥結束後,我願意爲我過去無意中傷害你的一些行爲道歉,你問我爲什麼不殺了你?因爲我沒有對死人道歉的習慣。”
田昊雄不免一愣,愣神過後,朗聲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無心之舉,還真是無心之舉啊,儘管我早有預料,可當事實擺在眼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啊,一直以來,我的仇恨,原來都是我一廂情願,我輸了,不只是實力上輸了,各方各面,我都輸得徹底,顧蒼嵐,這是你的刀,今天,我將它還給你。”
說着,彎腰撿起地上的刀,雙手捧着送到顧蒼嵐面前。
顧蒼嵐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在田昊雄錯愕的注視中,緩緩說道:“我說了,刀,送給你了,它就是你的,畢竟,它對我而言無關緊要,對你而言,至關重要。”
“確實。”不遠處沉默至今的應無情忽然開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顧蒼嵐,眼中滿是忌憚,“一直以來我都很奇怪,分明刀劍出自一人,爲何得到刀靈的田昊雄無法成爲第二個問天劍聖,原來如此,刀劍就是其本身,哪怕贈出刀靈,不過損失一個載體而已,力量並不會被分走,畢竟……其力量,就是顧蒼嵐,這個人的存在本身。”
“原來如此。”寒莎恍然大悟,“等於說所謂的刀劍雙靈不過是打開修煉之路的門票罷了,得到刀靈的田昊雄得到了繼續修煉功法的資格,實則屆時的刀靈當中亦無力量殘留,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劍靈當中,畢竟其力量就是蒼嵐本身嘛,又或者說……是他的潛力。”
應無情點頭附和:“沒錯。”
寒莎:“……靠!我跟你聊這麼歡實做什麼?!”
說着,轉身再度揮動手中的巨大鐮刀。
應無情輕盈的一個後撤步,躲過了寒莎的攻擊,稍稍回神,衝着場中三人分別一笑,“問天劍聖,殺手寒莎,還有背叛我的昔日盟友,看來,形勢對我很是不利呢,今天就到這吧,昊雄啊,雖說你的背叛讓我很是不爽,不過看在你幫我推進了計劃進度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不收回你的不死之身了,你就在僅剩的時間裏,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跟你師弟發展一下兄弟情到是個不錯的選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