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筆墨都是現成的。

    鄭愔姜籬纔不會相信,居然有紙不是用來寫字,那麼好的紙居然不能拿來寫字,是以,還真就出來試了試。

    結果,還真就寫不了字。

    因爲侵染現象太嚴重了,這紙,墨汁點上去,很快就擴散變形,成了一團黑點,根本就不知道寫的到底是什麼。

    這樣一來,便好像只能擦嘴擦屁股擤鼻涕了!

    畢竟,這東西總是要有用途的,都不能拿來寫字了,不拿來擦,又留着幹什麼呢?

    於是,如廁的時候便嘗試着使用了一下。

    結果,真香!

    那柔軟細膩的觸感,便彷彿春雨婆娑嬌花,瞬間感覺有別呵護到。

    心裏滿滿的,既歡喜,又羞澀!

    不過話又說回來,還是有點捨不得,總覺得這樣浪費。

    時間就這樣悄悄入夜。

    泡過溫泉回來,陳遠回了趟酒店。

    主要是,當官的事情,一直盤桓在腦海裏,他又不清楚這大唐的公務員,到底什麼情況。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就嚇一跳。

    一句話,當官,前途大大的,要田給田,要錢給錢,要糧有糧。

    平時一應喫喝用度國家包了,還有免費的勞動力可供驅使。

    官階高,更好,不但送保鏢,且連婚喪嫁娶,都有國家出面,既有面子,又有裏子。

    再聯繫“士農工商”這四個字,便知,古代混,當官不僅僅是前途,而是必由之路。

    光種田是沒前途的。

    就像一個國家,光富有,光有錢,有什麼用?

    沒有強大的國防實力做後盾,兜底,不過也是爲別人保管!

    唐朝那邊,他田就是種得再好,哪怕賺得金山銀海,若沒有官階傍身,指不定哪天別人一句話就拿走了。

    搞不好還要拿他下獄,身邊的人,也都要跟着受牽連。

    只是,當官這種事,真沒經驗啊!

    從小到大連班長都沒當過的人,驟然間讓他去當官,着實有點難爲人了!

    就不知秦民老兄能量到底如何!

    別看當時在長樂那丫頭面前信心滿滿,實際上,他心裏也是沒什麼底的。

    想了一會,他又開始網上購物。

    歷史知識太貧瘠了,尤其明明都到了大唐,他卻對大唐的情況缺乏足夠的瞭解。

    是以,《新唐書》,《舊唐書》,先安排上。

    沒有鐵鍋,便只能蒸,煮,烤,吃不了炒菜,也不是個事,於是,又加了幾口鐵鍋。

    搞定,忽然覺得這酒店也沒什麼好睡的,便乾脆又回到了驪山腳下的房間。

    貌似還是這邊舒服。

    空氣清新,一抹月光爬過小窗,如霜似雪,整個世界顯得異常安靜,連心靈,都彷彿得到淨化。

    這讓他覺得,書可能買少了。

    他應該多買點書的,因爲這裏的的確確,就是讀書的好地方。

    忽然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緊跟着,有人敲門。

    “咚咚咚!”

    “郎君睡了嗎?”

    是鄭愔。

    十五六歲的女孩,聲音乾淨清脆如黃鸝,雖委身爲奴,卻又不失曾經身爲大家閨秀的溫婉與柔和,在這樣的夜裏,極爲動聽。

    陳遠應了聲,起身開門,便對上兩張敷着霞雲的俏臉,不由樂道:“怎麼,荒山野嶺的,害怕,睡不着?”

    兩人相視一眼,齊齊低頭:“郎君,讓奴婢姐妹侍寢吧?”

    “啊?”陳遠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不禁又喉嚨乾澀,心碰碰跳。

    說到底,他也是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誰又不想呢?

    他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走出這一步而已,畢竟,他身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根本做不到視人爲奴爲婢。

    相比不把人當人看,仗着身爲主子就爲所欲爲,他寧可拿錢去哄擡物價。

    眼見自家郎君呆呆的,明明好像有點心動,卻又不知所措,傻乎乎的可愛,羞澀之餘,兩人又有點想笑。

    相互看了一眼,姜籬壯着膽子再度說道:“郎君,讓奴婢姐妹侍寢吧,郎君不要有負擔,爲郎君侍寢,是奴婢姐妹身爲奴婢的本分呢!”

    其實昨天晚上就來過了,只是當時沒回應,所以就沒有下文。

    而之所以這樣,雖然也有一點小心思,害怕某一天被遺棄,但更多的,還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真心的喜歡,願意。

    哪怕真有哪一天,還是被拋棄了,她們一樣願意!

    因爲她們的身份,註定連看到燈火都渺茫,哪怕明知必死,她們也願意不顧一切,撲向火焰!

    陳遠撓頭:“那我應該說點什麼?”

    “郎君想說什麼?”

    “你們還小,你們還有美好的未來,就算不那個,我也會一如既往的待你們好?”

    陳遠試探着說道。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尼瑪的有夠虛僞。

    雖然的的確確,就算沒那回事,他也會待他們好,這是生之爲人的本分。

    可是,送到嘴邊的肉,誰又不想喫呢?

    他又不是太監!

    鄭愔卻是被逗笑了:“奴婢姐妹相信郎君會一直對奴婢姐妹好,奴婢姐妹也相信,只要跟着郎君,必定有美好的未來。

    卻也正因爲此,奴婢姐妹纔要更好的伺候郎君啊!”

    這話說得,貌似也有點道理。

    這天底下,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尤其在這人命有時候比牛馬低賤的世道。

    姜籬亦笑道:“郎君也說錯了,奴婢姐妹,真不小了呢,正常來講,奴婢姐妹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呢!

    倒是郎君,都二十出頭了吧?都這個年紀了,又如此優秀,卻孑然一身,說實話,奴婢姐妹都不敢相信。”

    唐人結婚,沒有想象中那麼早,卻也沒有現代社會那麼晚。

    因爲種種原因,這一時期,女子普遍十五左右,就嫁人生子了。

    如長孫皇后,誕下隱太子建成時,便只有十五歲。

    從這個層面說,鄭愔也好,姜籬也罷,年齡都不算小。

    倒是陳遠,都二十多了,又不是身無所長,娶不起,卻依舊孑然一身,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迎着兩名少女好奇而探究的目光,說實話,陳遠感覺有點被冒犯到。

    他絕對沒問題的呀!

    取向沒問題,能力,更加的沒問題!

    況且,他也從未想過,要把這兩人當貨物一樣送出去。

    亦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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