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現代與初唐之間反覆橫跳 >第320章 這口鍋,老子不背!
    邏輯還是很好理解的。

    殺人不一定是親自動手,所以有個詞叫借刀殺人。

    儘管這跟借刀殺人還不一樣,因爲借刀殺人歸根結底還是蓄意,可不論如何,一旦武曌身死,那兇手必然是陳遠。

    甚至殺的還不止是一個武曌,還有整個武家。

    這一點便如他自己所言,旁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自己一定知道。

    而這種事,只要自己知道,便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便會成爲一生之中都難以擯棄的心魔。

    除非這人品性有問題,視人命如草芥,或者心懷大致,不拘小節。

    也正因爲此,陳遠一番話下來,李二反而覺得放心。

    因爲這是一個正常人。

    能有這份顧慮,證明這人即便壞,也壞不到哪去,這種人,通常來說也成不了大事。

    糾結點便在於,到底要不要如他所願,放那小丫頭一條生路。

    理論上是可以的。

    因爲歷史的進程,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了,接下來的大唐,將迎來一個史無前例的輝煌時代。

    他也相信他能避免出現史書中記載的那些畫面,若是都提前拿到劇本,還無法扭轉,那這皇帝真不當也罷。

    此外,作爲一個自視甚高,極其自負之人,武曌也好,整個武家也罷,本心來說,他是不願下手的。

    如果堅持要下手,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不夠自信,心存恐懼。

    而這種事,一旦做下,便也會成爲漫長歲月中永遠無法擺脫的心魔,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這跟陳遠是一樣的,因爲不論外人是否知曉,他自己一定知曉。

    人最無法欺騙的就是自己。

    人往往也欺騙不了自己。

    這也是他明明有那種念頭,更有那種手段,卻始終剋制着,沒有動手,而是跑來特意提起的根本原因。

    可實際上,真的可以不殺麼?

    好像又很難。

    因爲他是皇帝,對於皇帝而言,國祚傳承大於一切,相比之下,個人的榮辱,驕傲,皆不值一提。

    身爲皇帝,若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曉,那他就萬萬不能容忍出現國祚丟失傳承斷絕的情形出現。

    哪怕只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一絲絲可能,亦要扼殺於萌芽之中。

    也正因爲此,這是一次極大的考驗。

    是殺,將一切消滅於萌芽之中,還是不殺,保全內心的驕傲與清明,皆在他一念之間。

    最終他也沒給出答案,只嘆道:“賢弟說的是,對於此事,陛下其實也很糾結,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告知愚兄。

    也罷,既然賢弟都這樣說了,那愚兄便斗膽諫言一二,爭取爲那武家小娘子留一線生機,至於到底能不能成,愚兄便不敢保證了。”

    其實就是沒想好。

    等想好了,若不殺,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殺,兄弟你也別怪我。

    陳遠此時卻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他纔不要當殺人犯。

    所以,他要竭盡所能把人保住。

    大不了來個活人消失術,把人帶離這個時空。

    不過表面卻沒顯露分毫,聞言拱手笑道:“那就有勞秦兄了,不論事成與否,小弟都領這份情。”

    “好說好說。”李二哈哈大笑,心情也隨之爽朗了許多。

    原因很簡單,這事並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觀察,有的是時間思考。

    第二個問題也很快拋出,那就是,這取向,到底能不能扭轉?

    取向能不能扭轉……

    是個好問題。

    聽完,陳遠忽然發現他可能還是想錯了。

    他原本以爲這位晉國公對具體情況不是特別瞭解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若非如此,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這擺明就是在說太子李承乾啊!

    便道:“秦兄連這個都知道,陛下連這個都說了?”

    李二略尷尬:“一點點,愚兄估摸着,陛下本也不想說的。”

    “哦,那則天皇后呢,則天皇后的具體情況,陛下有沒有說?”陳遠忽然又覺得很有趣,因爲單純出現一位臨朝稱制的皇后,跟把先帝嬪妃接回宮裏據爲己有扶持成爲皇后,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也因此,李二越發尷尬:“一點點,說了,但是沒全說……”

    陳遠便懂了。

    啥叫說了,又沒全說?

    你咋知道沒全說?

    能說出這話,擺明就是都知道了啊!

    便壞笑着說道:“秦兄覺得李治這小子怎麼樣,連他老子的女人都敢偷,是不是很有前途?”

    李二嘴角抽搐,頓時心裏草泥馬奔騰,一萬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好一陣過去才正色道:“賢弟還是莫要開這等玩笑吧,此事嚴格來說,算醜聞了,要換了一個心胸不那麼豁達的皇帝,指不定就要對賢弟下手了。”

    “倒也是,問題可以不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必須解決,從這一點來說,當今陛下的確足夠豁達。”

    陳遠點了點頭,很快又笑着說道:“所以其實還是那句話,只要長孫皇后在,事情便不至於那麼糟糕。”

    “此話怎講?”

    “不怎講啊,就這麼說吧,根據秦兄你的觀察,太子爲人如何,取向是否有問題?”

    李二想了想,答道:“太子自幼聰穎,孝順仁厚,取向目前來看,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啊,爲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變了呢,爲什麼無端端的要聚衆造反呢?”

    既然話都說這份上,陳遠也懶得深究眼前這位到底知道多少了,直接都拋了出來。

    李二絲毫不覺驚訝。

    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在思考。

    聞言搖頭道:“這也是愚兄一直爲之困惑的問題,還請賢弟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談不上,一點私人的見解,還是有的。”陳遠擺擺手,又招呼上了點薯條花生米,邊喝邊道:“說出來可能有點不敬,其實小弟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那些情況,歸根結底,在當今陛下。”

    “這不可能。”

    “陛下對太子寄予厚望,從小就開始培養,言傳身教,給的都是最好的,當今陛下,也從未有過易儲之念,如此,那諸般亂象,怎麼能歸罪於當今陛下?”

    李二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口鍋,誰都可以背,獨獨他李二,絕對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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