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
“娘子。”
“……”
眼下正值一趟出海滿載歸來時。
這個時候，一筐一筐的海魚從船上被擡下來，有些已經死掉了，但相當一部分還是活的。
然後得到通知過來的鄉民拎着籃子，排着長隊，等着領魚。
又有衙吏負責維持秩序，然後有人登記，誰誰誰領了多少，誰誰誰領了多少，一一記錄。
看到陳遠一行過來，大家紛紛打招呼。
陳遠笑着迴應，對身邊永嘉等人道：“怎麼樣，看着還不錯吧？”
“那是，看，多開心。”
“可不是，免費喫海魚呢，長安城的公子王孫都沒這麼好的口福。”
“不過老這樣也不行啊，漁船出海要燒油的，總是不勞而獲也不是好現象。”
“……”
姑娘們嘰嘰喳喳，總的來說還是高興。
陳遠也沒說什麼，一路往前，最後來到發魚的地方。
有趣的是，居然還有現場殺魚。
大條的金槍魚，就跟殺豬賣肉一般，倒掛在鐵鉤子上，繫着圍裙的親兵一刀子劃拉下去，魚肉細嫩鮮紅，紋理清晰，看着都是享受。
永嘉當場就嚇一跳：“這魚也太大條了吧，豬都沒這麼大啊！”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藍鰭金槍魚？”長樂興致也很濃。
藍鰭金槍魚她是喫過的，其實也就那樣，沒那麼神。
可如此近距離的看一條藍鰭金槍魚，她還是頭一次。
她也承認姑姑說的對，這魚確實大條，豬都不能跟它比。
陳遠笑道：“藍鰭不藍鰭不知道，但肯定是金槍魚。”
說完問執刀親兵道：“二麻子，夫人問呢，這魚多大，是不是比豬重？”
二麻子姓劉，聞言將一大塊取下的魚肉抱起放在案板上，笑呵呵答道：“不大，也就三百來斤，兩頭豬。”
說完又道：“本來也是放在冷凍室冷藏的，不過有更大的，所以就被剔出來了。”
這資源。
三百多斤居然還是被淘汰的。
關鍵也沒出去很遠啊，一再叮囑就在周邊耍耍就好，別跑遠的。
這時劉二麻又往不遠處指了指，說道：“不過公爺放心，魚膠都留下了，晾着呢，還專門僱了人，熬練魚肝油。”
陳遠擡頭一看，還真是，不遠有人架着鍋在忙碌，又有繩子牽着，晾衣服一樣晾着魚膠。
等上船一看，東西比想象中還要多，放眼望去，海螺，海貝，蝦，螃蟹，還有八爪魚，等等，到處都是。
而且還都是挑了又挑的。
小的長得不好看的都扔了。
因爲這些東西沒人要，相比這些帶殼的軟趴趴的，當下的人們更青睞魚。
再來到冷凍室一看，好傢伙，滿滿的，都是金槍魚，凍得綁兒硬。
出來又瞅了瞅，陳遠笑道：“怎麼樣各位夫人，咱弄點什麼回去喫？”
永嘉眨眨眼，湊到耳邊：“鰻魚，最大那條，快有人家小腿粗了。”
陳遠猛咳，差點沒嗆死：“你就作吧，整得跟自己很能耐似的，也不知是誰每次動不動就求饒。”
永嘉嗤嗤笑：“我那是照顧你身爲男人的自尊心。”
這話一說，長樂都受不了，面紅耳赤道：“姑姑你說什麼呢，能說點正常的不？”
“那你不也聽懂了？”永嘉反脣相譏。
“就有，不然你臉紅什麼？”
“……”
又鬧起來了。
陳遠站在中間，充當人柱子。
而最終那條體長近兩米，又粗又長看上去就兇得不行的鰻魚還是拿袋子裝了起來。
在此之外，形形色色的海貨又挑了不少，又特意切了最肥美的金槍魚肉，一部分讓人快馬送往李淵處，一部分帶回。
到家就開始張羅，炒的炒，烤的烤，香味飄出老遠。
“這小日子……”
“單說喫的，便是希臘海島貌似也不如這裏呢！”
還沒怎麼喫永嘉便忍不住嘆道。
鄭愔亦笑着說道：“新羅百濟也不如啊，至少金槍魚我就沒見過。”
“那就多喫點，陳大哥牌水煮金槍魚，別處想喫都喫不到。”
長樂笑嘻嘻給鄭愔夾了一塊魚片，然後又給鄭麗婉盛了一碗熬得濃白鮮香的魚膠：“麗婉姐有身子，多喫這個，很補的。”
完事自己抓起竹籤，擼炭烤的八爪魚，白蝦，笑吟吟說道：“老是送人喫也不好，我覺得可以考慮加工一下，做成薰魚，魚乾，或者豆豉鯪魚這樣的熟食，運往長安，陳大哥你看呢？”
陳遠也在擼串，面前還擺着一碗水煮魚片，不過是生猛大海鰻的，聞言邊嚼邊道：“可以啊，反正你們也沒什麼事，可以研究張羅一下。”
頓了頓又道：“我打算讓漁船回一趟長安，把需要的盔甲武器和農具都一併拉過來，不然也怪麻煩的。”
其實瓊州島有礦。
不管有鐵礦，還有煤礦，不光有煤礦，還有石油。
問題就在於礦藏的地理位置不好，在島內瘴氣密佈蛇蟲鼠蟻橫行的密林裏。
這開採起來太費勁了，還不如直接出海去打劫，因爲同樣的礦產，安南地區開採難度低很多。
永嘉便道：“那就回去唄，正好把冷藏室那些大魚賣掉，反正長安城那羣土包子都沒見過，應該能賣不少錢。”
“我覺得也是，那麼大條，要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是真的。”長樂亦忍不住發笑。
說完又問道：“還有什麼計劃？”
“增加人口吧，島內還有不少黎族同胞，我打算出臺一些政策，讓他們從山裏出來，這樣他們的生存環境會好一些，咱們也可以多不少可用之人。”
想發展，沒人是不行的。
可人不能憑空變出來，整個大唐現在也不過區區兩三千萬人。
所以島上的俚人，也就是後來的黎族同胞，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也可以有效的避免對立，發生流血衝突，影響安定。
永嘉連連點頭：“嗯，這個辦法好，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支花，五十六個民族兄弟姐妹是一家，我都會唱了。”
說完又暗戳戳笑起來：“聽說黎族的姐妹們特別漂亮，皮膚特別細膩潔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姑姑……”
長樂有些無奈。
倒不是說這話有什麼問題，主要是，多好的事啊，讓這麼一說，平白無故檔次就拉低了。
陳遠笑笑，一口把竹籤子擼了，又幹了一碗大海鰻，然後把永嘉抱起：“走，喫飽了，消化消化。”
“嗚，不要，天還沒黑呢！”
“放開我，快放開我，壞人，你喫飽了我還沒喫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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