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舒坦!”

    “這腐朽的日子!”

    “……”

    夏天睡午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尤其隨便睡,沒人吵,能睡到自然醒,更是堪稱極致的享受。

    但是很遺憾,這樣的日子對於現代人來說並不存在。

    至少成年人沒有。

    成年人,絕大部分只有上廁所限次限時,座位上裝定位器,下班發送手機剩餘電量。

    所以如果沒有來唐朝,我會是什麼樣子呢?

    可能也狗屁都不是吧!

    不對,是肯定狗屁都不是,畢竟那是一個只有房東才能愜意存活,幾乎所有人都在努力爲房東打工的時代。

    可惜沒有如果。

    因爲他來了,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躺,想喫什麼喫什麼,想睡到什麼時候睡到什麼時候。

    想着,他從吊牀上下來,噗通,直接進了泳池。

    其實這會已經很舒服了。

    這地方就是這樣,晝夜溫差大,即便是熱,也熱不到早晚。

    等潛到對面,抹去臉上的水,睜眼,迎面便遞來一顆紅彤彤的草莓。

    “謝謝。”

    “不客氣。”

    是長樂。

    她似乎算準了陳遠會在這個點醒來,所以便恰到好處的蹲在了泳池邊。

    這時姑娘們也出來了,花枝招展的,又擡着小桌子,桌上有切好的西瓜,冰鎮過的果酒,又有一些冰鎮涼拌的熟食,如鹿脯雞爪鴨腸等等。

    陳遠溼漉漉爬上來,笑着問道:“你們這中午是睡了還是沒睡,怎麼感覺都等着我的樣子?”

    “沒睡啊!”

    “嗯,沒睡,打麻將了,今天夫人大出血!”

    “也不止我一個的,勝曼也輸,還有長樂這丫頭,輸得比我多多了!”

    “……”

    一羣小姐姐,一邊喫,一邊嘻嘻哈哈,嘰嘰喳喳。

    其實也蠻不錯的。

    雖然沒有睡覺睡到自然醒,可到底是在玩,享受時光,而不是被焊死在工作崗位上。

    陳遠喝了杯果酒,酸酸甜甜,冰冰爽爽,又夾了塊鹿肉丟進嘴裏,麻辣勁道,脣齒生津。

    扭頭便問金勝曼道:“還習慣嗎,其實家裏生活挺簡單的,除了偶爾有點小事,大部分時間只有四個字,喫,喝,玩,樂。”

    金勝曼弱弱點頭:“習慣,其實妾身也愛喫喝玩樂,不過喫喝沒這樣好,玩的跟這裏不一樣。”

    “哦,那你們平時都玩些什麼?”

    喫喝沒這裏好很正常。

    真要是喫喝比這裏好,那才叫奇怪。

    所以陳遠並沒有問平時都喫些什麼喝些什麼。

    金勝曼抿着果酒,笑着答道:“寫字,畫畫,辦詩會,偶爾會騎馬,射箭,踢蹴鞠。”

    聽起來跟長安城差不多。

    長安城這邊上流社會的女人大抵就是這樣,娛樂項目並不會比男人少多少。

    說完又看着陳遠一本正經問道:“夫君玩骰子不?”

    “骰子?”陳遠啞然失笑:“你還賭錢呢?”

    “偶爾,就是跟身邊的小丫頭玩,有時候是錢,有時候不是。”

    金勝曼笑,說完又特意加了一句:“姐姐偶爾也玩,比妾身厲害。”

    “是嗎?”陳遠好笑:“那有機會還是要切磋切磋纔好,雖然我不玩骰子,可打麻將,這個家裏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籲——”

    “吹牛,公爺就是我們不會的時候欺負欺負人!”

    “就是,連桌都不敢上了還好意思吹噓!”

    “來呀,房裏打你不過,麻將桌上,哼哼,讓你雙腳加一隻手!”

    “……”

    頓時噓聲一片,紛紛嘲諷。

    陳遠樂道:“別來勁,我爲什麼老輸,那是讓着你們,讓着你們懂不?”

    “我信。”長樂嗤嗤笑,擺明跟說的就不是一個意思。

    這時幼娘笑道:“夫君,幾位姐姐,你們聊,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鹽場看看。”

    陳遠擡手:“嗯,一起,勝曼第一次來,還沒見過呢,正好一起去看看。”

    說完又道:“完事去海邊,這個點去海邊再舒服不過。”

    就這麼說着,很快一行人動身前往鹽場。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至少對於陳遠等人來說是這樣。

    可對於金勝曼來說,這不啻於一場奇觀。

    鹽池,鹽田,水車,一項一項,看起來都不如何起眼,貌似也沒什麼技術含量。

    可隨着鹽工們頭戴斗笠腳踩膠靴在鹽田裏扒拉着將曬制析出的海鹽聚攏成堆,那一座座潔白的鹽塔,於她眼中如世間最絢爛的寶石一樣炫目。

    尤其在得知鹽場每年可曬鹽兩千萬斤以上,而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幼娘全權負責的時候,更是震驚又心安。

    震驚是因爲這鹽的產量太大了,長這麼大,她頭一次知道原來想要獲得潔白的鹽如此簡單。

    心安則是因爲陳遠對家中妻妾的態度,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幼娘,足以證明妾室在這個家裏也是有地位的,是受重視的。

    似乎也知道這女人心裏在想什麼,陳遠笑道:“羨慕吧,是不是突然也想做點什麼?”

    “可以嗎?”金勝曼很是心動,卻又有些不確定。

    陳遠笑道:“可以啊,這個家裏所有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喜歡做的事。”

    說完又笑道:“不做也沒關係,其實什麼都不幹,只負責貌美如花也挺好。”

    “可妾身還是希望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不是貌美如花不好,而是光貌美如花別的什麼都沒有不好。

    所以有句話叫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愛馳而恩絕。

    金勝曼雖然沒說,但道理她懂。

    況且真要一天到晚喫喝玩樂什麼都不幹,也挺無聊的。

    人終究還是要有點事情做,尤其身邊姐妹們都有自己的事情的情況下。

    陳遠笑道:“那接下來要辦的米廠交給你打理好了,做好做歹都無所謂,開心就行。”

    “那就多謝夫君了,夫君也請放心,不論如何,妾身都不會辜負夫君的信任與期待。”

    米廠似乎不如鹽場,但金勝曼依然覺得滿足,趕忙行禮謝過。

    陳遠好笑:“行了,什麼信任與期待,根本就沒有期待好吧!”

    “就是,咱家的家底,厚實着呢,勝曼你記住,在這個家裏,不論做什麼,開心最重要。”永嘉亦笑着說道。

    之後不久一行人便來到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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