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可不知道那麼多。

    他就知道這大唐的女人是真的虎。

    他向來深諳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道理,可這一次,他是真的尷尬了。

    一路逃出來,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回的,畢竟家中嬌妻美妾,有的是人需要陪伴。

    可一想來都來了,晾着不合適,還有個懷孕的需要呵護,便又前往三號別墅。

    “大郎來啦?”

    真是很奇怪的稱呼。

    縱然明知道沒什麼問題,可每次聽到,陳遠還是禁不住有種立馬喝藥的衝動。

    可金德曼的喜悅顯然也不是假的,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他的到來。

    是以還是拱手施禮笑道:“姐姐安好,家中事物繁忙,怠慢之處,還往海涵。”

    “大郎說笑了,真要說起來,是妾身叨擾了纔是。”陳遠這一客氣,金德曼也跟着客氣起來。

    陳遠笑道:“好吧,那就不說這些客套話,敢問姐姐在此處住得可還習慣?”

    金德曼想了想,搖頭:“不太習慣。”說完又掩面輕笑:“但是很舒服。”

    陳遠也跟着笑起來:“嚇我一跳,姐姐也太頑皮了些,聽姐姐說不習慣,我還以爲不喜歡呢!”

    “那不能,這麼幹淨漂亮的房子,這麼溫暖舒適的環境,妾身又不是傻子,怎會不喜歡?

    只是……”

    “只是什麼?”

    “離了之後怎麼辦呢?”金德曼望了陳遠一眼,幽幽一嘆:“此處雖好,妾身卻終究只是過客,怕是用不了多久妾身又要住回原來的王宮了。”

    “這……”

    “王宮其實也蠻好的啊,多少人想住都住不上呢!”

    陳遠汗了一個,倒不是別的,主要是那眼神,那語氣,太過幽怨。

    不自覺他便想起了女兒國的國王。

    金德曼忽然又笑起來:“可妾身就是想住這樣的房子啊,冬暖夏涼,隨時有熱水,起夜不用出門,怎麼辦?”

    還真是。

    都是圍城,永遠是裏面的人嚮往外面,外面的人削尖腦袋想擠進裏面。

    永永遠遠沒得到的是最好的。

    就好比這位女王陛下,陳遠尋思着冬天冷誰冷不到她夏天熱誰也熱不着她,她也不缺熱水起夜用不着出門啊,怎麼就還盯着這點呢?

    她住的宮殿純實木結構纔是真正的土豪無數人嚮往好不好!

    不過還是試探着回道:“那要不回頭我給改改,在姐姐的寢宮裝上空調節能燈抽水馬桶?”

    “此言當真?”

    “當真。”

    “不食言?”

    “決不食言。”

    金德曼便又笑起來,美目流轉道:“那就先多謝大郎了。”

    陳遠笑着擺手:“不客氣,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說完問道:“勝曼呢,怎麼沒見她人?”

    “房間休息呢,上午一起去大郎那邊,結果大郎也沒在,喫過午飯就回來了。”金德曼說道。

    陳遠便來到樓上房間,果不其然,金勝曼睡着了,面色紅潤,呼吸均勻,很是甜美。

    陳遠歪着頭看了一會,忽然嘿嘿一笑:“姐姐自己玩吧,我有點困了,睡會。”

    說完一陣脫脫,很麻溜就鑽進了被窩,從背後摟着金勝曼,閉上雙眼。

    金德曼眨巴着眼,當場就傻了,回過神來,頓時面色通紅,一顆心撲通撲通彷彿要跳出來。

    他怎麼就上去了呢?

    他怎麼可以上去呢?

    那是她,昨晚睡過的地方啊!

    她跟堂妹金勝曼是一張牀睡的,連衣服都沒怎麼穿呢!

    問題是,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這裏嚴格來說也是他的家,然後牀上躺着的,是他有孕在身的妾室。

    這樣的情況下,他上去摟着陪一會,是再正常不過也很暖心的一件事情,任何人都沒資格說三道四。

    只是這樣一來,是不是就一起睡了?

    如此這般,算不算是同牀共枕?

    還有,今晚怎麼辦,今晚,她還要睡這裏嗎?

    心亂如麻。

    彷徨,喜悅,羞澀,期待,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她都不知自己怎麼從房間出來的,她就知道身子乏力得厲害,雙腿也軟得厲害。

    陳遠就覺得很奇怪。

    也沒很久啊,從他陪着躺下,到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出來,也就十多分鐘。

    所謂的睡他是說着玩的,不是不想,而是這會不是睡的時候。

    怎麼就這樣了呢?

    心裏想着,便上前關切問道:“姐姐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金德曼一驚,頓時又慌亂了幾分,“沒有沒有,妾身,就是感覺有些熱。”

    說完轉移話題問道:“大郎呢,不是說睡會嗎,這就睡醒了?”

    “沒有啊,睡不着,就起來了。”確定沒有身體不舒服,陳遠也鬆了口氣,上前把窗戶打開。

    隨着窗戶打開,冷空氣灌入,金德曼瞬時也清醒了不少,笑道:“原來如此,那現在呢,大郎要回去了嗎?”

    “嗯,既然勝曼在休息,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姐姐沒事多過去坐坐。”說完,陳遠起身告辭。

    金德曼送到門外,反身回來,上樓,躊躇半響,最終還是銀牙一咬,褪去衣衫。

    沒什麼好怕的!

    本來就是她先睡的,他都敢,她爲什麼不敢?

    別說人沒在,就算是人在,她……她也照睡不誤!

    她說的!

    ……

    對於陳遠來說,這是很忙碌的一天,因爲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帶李二也來回橫跳一下。

    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提這事。

    三號別墅出來,回到一號別墅,沒多長時間,李二便帶着獵物歸來。

    這下好,喫肉,喝酒,吹牛逼,再切磋切磋麻將,打打遊戲,完事,都十點多了。

    剛送走,長樂,鄭麗婉,幼娘,一個接一個,一忍再忍,卻終究沒忍住,笑得直捧腹。

    便連金勝曼也沒例外,捂着肚子笑得眼淚嘩嘩。

    這時也就金德曼一頭霧水,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都笑成這個樣子。

    陳遠滿臉無奈:“好了,時候不早了,聽話,洗洗早點睡。”

    說完又對金德曼道:“天色已晚,風大夜寒,別墅裏還有房間,姐姐若不嫌棄,不妨先將就一晚。”

    其實也就這麼一說,畢竟夜黑風大是事實,勸客人留宿那是最基本的禮貌。

    實際情況下,他已經做好了親自送金德曼金勝曼姐妹回三號別墅的準備。

    金德曼心裏也清楚,正待婉拒,不妨金勝曼道:“那就將就一晚吧!

    姐姐委屈一下,外面這麼黑,風這麼大,天又這麼冷,妹妹有孕在身,實在是不方便,還請姐姐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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