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

    “可能我這個人就是大嘴巴藏不住話吧,倒是陛下,怎麼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說穿了其實還是不怕,即便是讓金德曼知道了也無所謂。

    金德曼扭頭看向陳遠,半響:“所以現在便連姐姐都不能叫了,只能稱呼陛下了是嗎?”

    這答案……

    屬實是有些莫名其妙,牛頭不對馬嘴。

    陳遠倒也沒計較,只無語道:“這也不能怪我啊,是陛下先生分,稱呼在下郡公的。”

    “那大郎就不能稍微讓着些?你是男人。”金德曼很認真,一雙秀麗的眸子裏沒有威嚴,僅有嗔怪。

    陳遠嘿然一笑:“好吧,我錯了,曼姐。”

    “曼姐?”金德曼怔了怔,忽然也笑了,點頭:“聽起來不錯,比姐姐親近,那我叫你小遠好了,私底下。”

    “行啊,其實什麼都好,只要不稱呼大郎。”陳遠莞爾笑道。

    “爲什麼?”

    “因爲在我那個時代,這話有梗啊,話說從前有位奇男子,姓武,排行老大,人們都叫他武大郎。

    武大郎個子不高,做得一手好燒餅,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媳婦,姓潘名金蓮……”

    很簡單的故事。

    因爲陳遠只是說梗的由來,而沒有展開去說,是以很快就講完了。

    聽完,金德曼驚訝道:“不是真的吧,這世上怎還有如此蛇蠍之女?”

    陳遠眨眨眼:“我也沒說是真的啊,就是個故事,再說了,這是重點麼?”

    “那重點是?”金德曼怔怔,忽然就明白了,掩面輕笑:“那大郎要喝藥了不?”

    陳遠想了想,一本正經點頭:“喝吧,若曼姐你是金蓮,那我當一回大郎也無妨。”

    金德曼再度怔住,回過神來,俏臉血紅,一顆心更是嘭嘭嘭嘭就差沒跳出來。

    好久纔不無幽怨的說道:“小遠你也覺得姐姐國弱民小所以才如此欺凌調戲麼?”

    “這……”

    陳遠尬住,半響試探着問道:“如果我說不是,曼姐你應該會相信的吧?”

    “你覺得呢?”金德曼瞪了一眼,哼道:“原道郡公跟旁人不一樣,未曾想也是這般可恨,可惱。”

    陳遠嘆了口氣,坐姿微微鬆垮了些:“那也不能怪我啊,陛下都要喂藥了,還不許在下還嘴?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沒這樣的道理吧?”

    “你少來。”

    “這是一回事嗎?”

    “要不是喫定了姐姐奈何不了你,你敢大放厥詞對姐姐說這些話?”

    金德曼性子雖然不強,可顯然也不好騙,聞言笑罵道。

    陳遠嘿嘿一笑:“話是這麼說,可如果那個人不是陛下,在下也不敢啊!”

    “所以呢?還是姐姐錯了咯?”

    “沒有沒有,我的錯,都怪我,亂說話,姐姐恕罪。”

    “這還差不多。”金德曼輕哼,這才笑了。

    陳遠趁機說道:“要不還是過我那邊去住吧,人多,熱鬧,也好陪陪勝曼。

    不然讓勝曼過來也行,一個人,這麼大的房子,還是冷清了些。”

    金德曼搖頭:“不了,宮裏比這裏大多了,不還是一個人?習慣就好了。”

    說完又看向陳遠,半響笑道:“你要是覺得怠慢,不合適,就多過來看看,陪姐姐走走,說說話,比什麼都強,反正也沒幾天。”

    “倒也是,行吧,既然曼姐你堅持,那我就不勉強了,只要曼姐你不嫌棄,我一定常來。”

    就這麼說着,不多久,陳遠起身走進廚房,親自炒了幾個小菜,又溫了酒。

    金德曼覺得很受用,飯後,陳遠離開,她回房安睡。

    陳遠也沒有食言。

    接下來的日子,幾乎每天他都會抽空過來,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切磋書法音律,有時也下棋玩笑。

    金德曼也會經常過去。

    如果陳遠在,她會跟他切磋棋藝,學習算術,如果不在,就跟鄭麗婉等人切磋書法,探討音律,偶爾看電視,打麻將。

    時不時的也會親自動手熬點湯,做點點心,或做好了送過來,或直接就在這邊動手做。

    日子分外快樂充實。

    另一邊,現代社會,鄉下老家,老陳家的日子也分明過得高級起來。

    說白了,過年不是一定要打麻將刷手機的。

    歸根結底是要多才多藝,會得多。

    比如書法。

    會書法,就可以寫春聯,不但可以給自己家寫,還可以給別人家寫。

    又比如樂器。

    會樂器,就可以吹拉彈唱,不但可以娛樂自己,放鬆精神,還可以愉悅他人。

    便是照着這樣一種思路,陳遠把特意帶回來的二胡送給了老陳,手把手的教。

    永嘉則送了一架古箏給楊太后,手把手的教,沒事還經常拉着陳遠一起演奏。

    有空還會寫春聯,畫畫。

    這樣的日子就很美。

    都知道老陳家娶了個好媳婦,年輕貌美賢惠家財萬貫,可從來沒人知道,這還是個大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永嘉也因此而很得意。

    因爲本質上她是個學渣,她的特長,其實是騎馬射箭,蹴鞠馬球。

    比騎馬射箭,蹴鞠馬球,家裏她是一等一的,也就沒懷孕之前的金勝曼可堪媲美。

    可要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大概是吊車尾的水平。

    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姐妹們太強。

    ……

    時間就這樣悄悄來到年關。

    這天大年三十,一改最近的懶散,陳遠又起了個大早。

    今天的早飯,他包了。

    不是嫌棄老媽做得不好,雖然的確就是做得不怎麼好。

    他就是單純的不想她太忙,畢竟也勞碌大半輩子了。

    永嘉也沒閒着,一會菜園子,一會廚房,屁顛屁顛,忙進忙出。

    沒事幹,爹媽開始吵架,一個嫌二胡拉得難聽,跟公鴨嗓一樣,一個跟彈得不好,糟蹋了那麼好的古琴。

    等到早飯準備好,一切還是如同往年一般,規規矩矩,先倒酒盛飯,亮燈燒紙錢,請先人上桌,然後一家四口才開始喫。

    飯後,趁着天氣晴好,陽光溫暖,一家四口換上舊衣服,開始清理豬圈,收拾雞舍,另一邊,驪山腳下,長安城,也都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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