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令大家都想不到的是,藥金石這位老教授,卻並沒在因此就坡下驢,而是搖搖頭:“我當時說拜師的時候,以爲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爲我不能相信,陳先生會有這麼高的醫術修爲。我藥金石學醫一生,竟比陳先生差了這麼多,無論是眼光還是醫術,都只能甘拜下風。”

    他望着陳二蛋:“學無先後,達者爲師。我藥金石今天是真的要拜師,不是開玩笑。師傅,我敬你三杯酒,就算是敬師禮了。可好?”

    “呃,藥老,你說得那麼正式,我反而不好意思了。還是不用了吧?”陳二蛋繼續推辭,他確實對這個驕傲的老頭,並不太感興趣。

    藥金石拿過已經開了蓋的飛天茅臺酒,以弟子之禮,爲陳二蛋倒上了一杯滿滿的二兩酒,雙手端起來,神情凝重:“師傅,請。”

    這下子,葉雲舒、沙雪瑩和姜志平,反而被這位老先生的認真態度,給驚住了,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要看醫生爺爺大頭朝下……”晨晨童稚的聲音,突然響起。

    沙雪瑩一把捂住了晨晨的嘴:“別瞎說!”

    “哈哈!”藥金石縱聲大笑,“我藥金石當時目光短淺,出此妄言,難得小朋友還記得,這是我的教訓,提醒得好。”

    沙雪瑩稍微有些尷尬地說:“孩子小,不懂事,藥老千萬別介意。”

    藥金石看着晨晨說:“沙總,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藥金石丟臉,都是自已丟的,也正因爲這次的丟臉,才讓我真正地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孩子雖小,提醒的卻是正確的。”

    姜志平覺得十分尷尬,想不到老師如此身價地位,竟如此坦蕩,他更加覺得臉上發燒。

    自問的話,姜志平如果同樣處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是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陳二蛋說:“藥老如此坦蕩,倒讓我陳二蛋汗顏了。藥老,別再提這拜師的事了,我當時也是故意激你的。”

    他將藥金石那杯酒就往回推去,藥金石當然不肯罷休:“師傅!請!”

    沙雪瑩嘆了口氣說:“二蛋兄弟,藥老既然誠心拜師,你也不用推辭了。不過,藥老還是我們心目中的藥老,咱們各論各的。”

    “什麼叫各論各的?”晨晨一副‘十萬個爲什麼’的神情問道。

    見陳二蛋接過了這杯酒,藥金石童心大起:“小朋友,各論各的,是說啊,我們大人長大之後呢,就多懂了些人情世故,變得虛僞了,你媽媽這是爲了照顧我的面子,纔會說這樣的話。哈哈。”

    “什麼是面子?”晨晨求知慾還真是夠強的。

    “面子,這個……呃。”即便藥金石十分博學,要解釋面子這個詞,既要說得中肯,還要晨晨能聽明白的話,竟發現自已根本做不到,被難住了!

    “哈哈!”陳二蛋一口喝乾,放下酒杯,“晨晨,這種事,你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現在跟你解釋也沒用,你根本聽不懂啊。”

    沙雪瑩說:“藥老教訓得是。我們每個人,其實都一樣。長大了之後,就失去了一顆童心,難以做到本真。”

    藥金石微微點頭:“沙總聰明絕頂,佩服。”

    葉雲舒說:“藥老坦蕩真誠,我也很佩服你。”

    藥金石又連敬了陳二蛋兩杯酒,兩人算是確定了真正的師徒身份,陳二蛋拉住他的手:“藥老,中醫貴在經驗,晨晨這次的疑難雜症,我雖然能治好,但永遠比不上你在行醫中積累的經驗更富貴,今後我們互相學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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