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做的時間長了,跟老闆也很熟,今日她已經提前和橙橙打了招呼,橙橙同意她帶同學過來利用這裏的工具做一些小甜品。
和郝鼕鼕約的時間是兩點,已經兩點過十分了,傅憶南看了看手錶,輕皺眉頭,她不喜歡別人不守時。
“歡迎光臨。”門口的感應器感應到有人進來,發出了機械聲音。
她擡頭看去,不是郝鼕鼕,是錢多多。她以爲錢多多是進來買甜品的,誰知他直直朝自己走過來,“傅同學。”
“錢同學,郝鼕鼕呢?”
“郝鼕鼕有事來不了,我來替她學。”錢多多摸了摸鼻子,心想不能叫傅憶南知道其實是自己饞她那口糯米糕,太羞恥了,於是補充道,“我那傻兒子哭着喊着求着我來替她向你學習如何做糯米糕,原諒她,被我寵壞了,從小就好喫懶做。”
傅憶南擡頭淡淡地看着錢多多……那天郝鼕鼕分明說的是錢多多想喫……
錢多多心裏打了個小小的激靈,他怎麼覺得傅憶南看穿了自己在說謊呢。他表情漸漸不自然,轉移話題道,“那我們就上去吧。”
傅憶南卻沒有起身,“錢同學,你遲到了十分鐘。”
錢多多輕輕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傅憶南較真,但沒想到她這麼較真,就遲到了十分鐘而已,她還要說一說?
但眼下,還是學做糯米糕重要,他誠懇道歉,“路上堵車——”
“……”傅憶南有些無語,她忍不住戳穿錢多多,“從學校到這兒就過條馬路,自行車都不用騎。”
錢多多不緊不慢,“路上堵車我幫忙稍微維護了一下交通秩序,於是晚了。”
行吧,你怎麼說都有理。傅憶南不與他說話了,起身拎起腳邊放着的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
“傅同學,我來吧。”錢多多想接過傅憶南手裏的袋子。
傅憶南拒絕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
二樓現在做甜點的沒幾個人,傅憶南找了個角落位置,把手裏的袋子放在臺子上,走到一邊取過門後黑色的圍裙熟練繫上,錢多多也取了一個圍裙,他拿的那個圍裙比較複雜需要系兩根帶子,而他從前從來沒有穿過這玩意兒,倒騰了半天,還沒有穿好。
傅憶南看了眼旁邊人高馬大像個大老憨似的錢多多,走到他背後,輕輕推了他一把。
“幹什麼?”錢多多不明所以。
“別動。”傅憶南的手去扯錢多多圍裙背後的帶子,錢多多之前瞎倒騰繫了兩個結,纏在了一起,她得先解開。
錢多多忽然感覺耳根有點發熱。一個女生,在他背後幫他系圍裙。在他的認知裏,這是結婚後的兩個人之間纔會發生的事。而且,他一個宣稱從不進廚房的大少爺,自然接觸不到圍裙這種東西,更沒有機會和一個女生一起做飯,連過家家都沒有過。
所以,現下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非常陌生,於是,他的身體都不受控制地微微僵硬。
錢多多挪開眼,他在心裏罵自己莫名其妙,幹什麼,她又不是糯米糕,沒事盯着她看那麼仔細幹什麼。
“好了。”傅憶南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他僵硬的身體才微微放鬆。
“洗手。”傅憶南又帶他到洗手池旁,認認真真洗了個手。
而後回到臺子前,取過一個大大的盆,把袋子裏的東西倒進去,是兩斤已經蒸熟了的糯米。”
她再打開另外一個袋子,裏面裝着許多食材,她拿出來逐一放好,擺在一邊。
“首先,第一步,把糯米蒸熟。”傅憶南拍了拍那個盆,“因爲蒸熟糯米需要不少時間,所以我就提前蒸好了。”
錢多多掏出一個小本子,拿出筆認認真真記筆記。
“等等,蒸糯米用什麼溫度,蒸多長時間?蒸的時候要不要放水,放多少?”
“……”他沒煮過飯嗎?
如果說傅憶南在做飯上的造詣是一百級,那錢多多,就是連一級門檻都觸不到的小渣渣,那種入門級別的小問題,浪費口水……
算了,還是回答他吧。傅憶南詳細向錢多多解釋了一遍如何蒸糯米,包括放多少水,熟了之後再悶多長時間米會更加軟糯。
傅憶南仔仔細細地講,錢多多認認真真地做筆記。
而後學完這一階段的課,下一階段就是正式做糯米糕了,傅憶南從家裏帶來的是乾的糯米糕,可以放很久的那種。
但那種糯米糕做起來費時間,需要好幾天,而且需要的工具和食材這邊沒有,只有她家鄉有,所以她今天教錢多多做糯米糕的簡易版,即做即喫的那種,保質期不長,味道口感上面不太一樣,但同樣好喫。
傅憶南戴好一次性手套,把蒸熟的糯米揉捏成泥狀,然後又滾起來,成一個大大的白色糯米糰,並不斷揉搓。錢多多也學着她的樣子在另一邊做,但他動作生疏,現在幾分笨手笨腳。
傅憶南見差不多了,開始往糯米糰裏面加各種食材。
“等等等等,我這還沒捏好呢。”錢多多還在奮力和前面一小團糯米對抗。
傅憶南只得停下來等他,看着他略微滑稽的動作,“你以前是不是從沒有揉過面?”
錢多多,“你怎麼知道?”
“但凡揉過一次面的人,都不會把活兒做得這麼七零八碎。”傅憶南有些嫌棄地看着錢多多,忍不住上手把東西拿過來,三兩下把糯米糰揉好,她那雙手小小隻,白皙秀氣,力氣卻很大。
錢多多看着傅憶南利落的動作,“你在家經常做飯?”
“嗯。”
“賢妻良母啊。”錢多多悠悠打量着傅憶南,桃花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