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聽說郝鼕鼕被一個鬧鐘給嚇哭了,笑了她整整一個小時。

    “冬狗,你太丟爸爸面子。”

    “死谷庭西。”郝鼕鼕咬牙切齒擠出這四個字。“他笑眯眯地說送我一個禮物,還說我會喜歡的,結果是個這麼玩意兒?!”郝鼕鼕不可置信,那人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送人這麼驚悚的東西的。

    “可對你的確適用,不是嗎,你看你從早上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清醒着。”錢多多努力憋着笑。

    “虧我前陣子還因爲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而覺得他是個好人,我錯了!他就是個變態!大變態!白眼狼!我再怎麼對他好對他服軟他都不會心軟的變態!”郝鼕鼕表情憤怒,雙手緊攥成拳,“我最近表現太乖,他是不是都忘了我郝鼕鼕是顆不好捏的臭石頭了。”

    “別這麼比喻你自己。”錢多多好心勸她,“你臭倒是真的,哪裏是石頭,明明是坨幹掉的牛糞。”

    “滾!”郝鼕鼕一心營造的兇悍氣場被錢多多這貨一秒打破。她繼續對着面前的牛肉飯放狠話,“竟然敬酒不喫,那我就要灌他喝罰酒了!”

    錢多多在旁邊配合地問道,“是什麼罰酒呢。”

    “還沒想好。”郝鼕鼕一擺手,“等比完賽再說。”

    郝鼕鼕這兩天確實沒有功夫忙別的事,她喫完飯就往A大趕去,然後加緊訓練,週日上午也要去,下午再坐校車跟她們一起前往C大體育館。

    教練給郝鼕鼕準備了一套球服,是她們A大的紅黑色隊服,上面印着郝鼕鼕的號碼,7,郝鼕鼕拎着這套衣服,心裏頭跟自己球隊的隊服暗自比較了一番,嗯材質好一點,但顏色絕對沒有她們的好看。

    週六晚上,郝鼕鼕訓練結束,坐公交車回學校的路上,收到了一條谷庭西發來的微信,“鬧鐘還好用嗎?”

    她……

    直接沒回他消息,她在心裏對谷庭西說,“小樣兒,先讓你嘚瑟兩天,過兩天讓你瞧瞧爸爸的厲害。”

    剛想在公交車上眯會兒,錢多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回了嗎?”

    “快回了。”

    “過來我宿舍一趟。”錢多多在那邊滿意地看着自己滿滿兩大盒糯米糕成品,這是他花費一下午的時間做出來的。

    “幹什麼?”

    “送你禮物。”

    “不要跟我提這兩個字!”郝鼕鼕一聽到“禮物”兩個字就渾身冒雞皮疙瘩,完了,被谷庭西那貨整出心理陰影了。

    “喫的,是喫的。我今天去做糯米糕了,上次做得太少,沒捨得給你喫,這次特地多做一點,給你拿一盒去。”

    “算你有孝心,爹總算沒白養你。”

    “……”

    “等我二十分鐘。”

    其實錢多多哪裏是特地爲郝鼕鼕做的,他是特地爲自己做的糯米糕,他又饞了,於是照着上次的做法,買了材料到橙橙烘焙坊做。

    分明是按照上次傅憶南教他的那樣做的,各種食材的份量也是計算好,按比例加入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少了些味道。

    前後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出半點差錯啊,可是差了什麼味道呢,他又說不上來。

    他個人對食物的要求很高的,這堆糯米糕雖然味道也很不錯,但在他眼裏頂多算殘次品,殘次品不配讓他坐在桌前什麼事都不做去專心享用。

    可這麼多東西,浪費了不好,這種時候,自然就想到了他親愛的郝鼕鼕。

    ……

    郝鼕鼕站在錢多多宿舍樓下的一顆桂花樹下等他,給他去了個電話,命令他兩分鐘之內下來。

    身後靠着的這棵樹是桂花樹,現在剛好是開花的時候,香氣濃郁。

    她猛吸幾口仙氣,然後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哈哈哈哈,來追我啊,哈哈哈——”遠處傳來了小孩的笑鬧聲,是兩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在跑鬧着玩兒,郝鼕鼕懶懶地歪頭看去,意外看到了個小熟人。

    郝鼕鼕腦子恍然大悟,就說在哪見過他來着,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她慢慢朝小孩走過去,語氣依舊不是那麼客氣,“小孩。”

    兩個小朋友停下來看着她,那個小男孩認出了她,乖乖喊她,“阿姨。”

    “……”阿姨兩個字讓她有點想吐血,那天管李琦奇叫姐姐,喊得那麼甜,怎麼到自己這兒就成阿姨了。她耐着性子,蹲下身,從包裏掏啊掏,掏出兩根棒棒糖,一人一根,臉上努力擠出和藹的笑容,說話也儘可能地溫聲細語,“小朋友啊,你們是哪家的小孩啊?”

    小男孩指了指宿舍門口。

    “你住這裏啊?”郝鼕鼕臉上的笑容更深,她知道這裏的宿管阿姨六十多歲,“你是宿管阿姨的小孫子?”

    小男孩理解不了這麼複雜的關係,又是阿姨,又是孫子地……他喫着棒棒糖,認真地看着郝鼕鼕,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又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實在不好,於是又甜甜地喊了郝鼕鼕一聲,“謝謝阿姨。”

    郝鼕鼕……她剛想把小孩這錯誤的叫法糾正過來時,宿管阿姨從裏面出來了,小男孩朝宿管阿姨跑去,叫“奶奶——”

    郝鼕鼕看了小屁孩的背影半響,然後繼續回頭去看桂花樹,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冬狗!”

    郝鼕鼕走神有點嚴重,連錢多多叫她都沒有聽到。

    錢多多走到她面前,端着糯米糕的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總算把她晃回了神。

    “想什麼呢,人都傻了。”

    “我在想那個黑頭盔。”郝鼕鼕看着錢多多的眼睛說。

    “黑頭盔?什麼黑頭盔。”錢多多想了一會兒,“噢差點忘了,你們管那個經常給你們傅室長送花的傢伙叫黑頭盔。”

    郝鼕鼕不動聲色,她好像從來沒有跟錢多多說過那些百合花是送給傅室長的,她爲了跟錢多多嘚瑟,一直都說那花是送給自己的。

    再結合之前,爲什麼她們蹲黑頭盔的那晚他恰恰沒有出現呢,要蹲人的消息只有她們三人知道,當然,後來她嘴賤跟錢多多說了,於是黑頭盔就沒有出現了。所以,很可能就是黑頭盔收到了他們要蹲人的消息,於是便改變了送花策略。

    再加上那晚出現的小孩,小孩透露了一個消息,送花者跟他很熟,經常給他糖喫,還長得很帥,如果小孩是宿管阿姨的孫子,那麼送花者就極有可能是住這一棟的一個帥哥。

    而且,之前傅室長推斷,宿管阿姨認識黑頭盔,所以黑頭盔便罩着臉。而錢多多經常在的女生宿舍樓下等郝鼕鼕,幾年了,自然跟宿管阿姨很熟……

    眼下,錢多多滿足了以上所有條件,巧合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而如今錢多多又這麼肯定地說花是送給傅室長的。所以可以推斷——他就是送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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