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教授忙着呢。”

    “在開醫囑。”谷庭西看了郝鼕鼕兩眼後又轉過頭去開醫囑了,郝鼕鼕看着他點來點去點來點去的,眼花,又看不懂。

    谷庭西邊與郝鼕鼕閒聊,“今天怎麼過來了?我打算明天再叫你去實驗室的,今天先休息一天。”

    是嗎?郝鼕鼕在心裏冷笑,鬼才想去實驗室。但面上卻說着違心的話,“一天不學習我渾身難受。”

    谷庭西信她這話纔怪,不過又一想,人家或許還是有學習激情在裏面呢,還是不要全盤否定了纔好,於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帶書了嗎?雖然這兒不太安靜,但在這兒能看多少就看多少。”

    郝鼕鼕拍了拍書包,裏面就一身運動衣,還有點兒喫的,“出門太急,忘了。”

    “沒關係,我這兒有。”谷庭西說着去拉抽屜,他有很多專業書,但都是非常專業的那種,大部分還是英文版。他得好好找找,或許能找到一本兩本郝鼕鼕能看的。

    “不不不。”郝鼕鼕忙把抽屜關上,如果被谷庭西打發到裏面值班室看書了,她還怎麼纏着他,斷然拒絕。“谷教授,我今天頭暈,看不了書,我就跟在您身邊學習,您碰到什麼就教什麼吧,我都可以接受,反正都是知識。”

    “你要學臨牀知識?”

    “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谷庭西有些爲難,“但是你基礎不牢固,可能聽起來會有點兒難以理解。”

    “谷教授會說得淺顯易懂,讓我理解的。”郝鼕鼕笑嘻嘻地拍着谷庭西的馬屁。

    “嗯。”谷庭西心裏有點兒拿不準郝鼕鼕這是要玩兒什麼花招,以她對郝鼕鼕的瞭解,她現在躲自己都躲不及,怎麼可能找上門來,還要求學東西,簡直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似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給你找件衣服。”谷庭西說着站起身,拎着蛋糕放進了值班室,又在值班室的櫃子裏找了件新的白大褂遞給郝鼕鼕,“穿上。”

    郝鼕鼕脫掉外套,穿上白大褂,一顆一顆扣好釦子,又在谷庭西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捧着臉看他開醫囑。

    時不時問一下這個病人爲什麼要開這個藥,這個病人因爲什麼要做手術,這個病人爲什麼這麼快就可以出院。

    她問題很多,谷庭西一一耐心解答,郝鼕鼕似懂非懂地點頭。一時間,畫面別提多和諧了。

    辦公室裏還有其他醫生,都是驚訝得不得了的表情。他們頭一次看到谷教授跟一個女生這麼親近,還自然地接受了人家送過來的蛋糕,一臉開心的笑。

    他們都知道谷教授一直是單身,且對女人向來不親近,也從來不帶女學生,跟女病人也保持着非常遠的距離。這還是頭一個,撐着腦袋坐在谷庭西身邊讓谷庭西不反感的,谷庭西還時不時側頭溫和地與她講話。

    辦公室醫生們互相交流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這到底是個什麼八卦啊,啥時候開始的?有沒有糖喫?

    小黑和小金坐在一邊,笑得一臉深沉,啥都知道,啥都明白,但啥也不說。

    ……

    梁達妝剛準備打開手機的鏡子功能把這漂亮的死亡芭比粉抹到自己嘴上,一個學弟來了電話,叫她打籃球,她一口答應,表示還會帶一個人過去。

    掛了電話,口紅也不塗了,站起身對林覃說,“走,去打籃球。”

    “師姐我……”林覃有點猶豫,不太想去。

    梁達妝揚了揚手裏的口紅,“陪我打球,你私自給我換色號的事兒我就不計較了。”

    “行!”林覃咬咬牙,表情跟壯士赴死似的,梁達妝拍了拍這個傻大個的頭,“放鬆點兒,別人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呢。到了體育館,我跟他們說你是我小弟,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我要認你做姐姐?”

    “什麼姐姐,叫大哥。”梁達妝一臉豪放,“你認我做大哥,從此就是我的小弟,以後來A大,儘管橫着走。”如果現在他們站在高點,那麼梁達妝會把她的“江山”爲林覃統統指點一遍。

    林覃覺得,似乎叫她大哥比叫她師姐順溜,也沒那麼彆扭。最重要的是——從前總覺得梁達妝對他另有所圖,心裏總是沒名沒分慌慌的。如今好了,叫了大哥,從此大家都是好兄弟,不怕了。

    於是他爽快地喊了聲,“大哥。”

    “誒。”梁達妝應了,心裏也是舒坦。

    她心裏打的算盤可不是“從此以後做兄弟”,鬼才要和他做兄弟。所有頻繁的交往都需要一個名頭,需要一個正當名分,纔會自在些。

    這個道理,她早就懂了,但卻纔意識到。因爲她發現林覃今天一直不情不願地,彷彿自己是個老虎能把他給吃了,於是便想了這麼個法子。

    看到那傻孩子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知道,他上當了。

    嗯,如此甚好。她在心裏笑得奸詐,從此大哥帶你裝逼帶你飛。

    ……

    一進籃球場,就不斷有人跟梁達妝打招呼。

    “梁師姐,來了。”

    “梁師姐好。”

    “喲梁師姐幾天不見您又壯實了。”

    ……

    梁達妝走到籃球架下面,一個男生丟過來一個球,梁達妝拍了兩下起身投籃,輕鬆進球,姿勢賊帥氣。

    “梁師姐,這誰啊?”男生朝梁達妝身後的林覃擡了擡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梁達妝把林覃推到人前,“我小弟,別欺負人家。”說完把襯衣下襬繫了個結,又把頭髮全部盤到頭上,盤成一個利落的丸子頭。“分隊分隊,開始開始。”

    在場都是男生,只有梁達妝一個女孩子,但相信,沒有人會在球場上把她當女生。她和林覃被分在了兩隊,打全場。

    球到了她手裏,她運着球,不慌不忙地走到中場,等着隊友們站好位置,對方也同時組織了防衛,一個對一個,她面前的是林覃。

    林覃正盯着她和她手裏的球,知道她三分球特別準,所以離她特別近,用身高優勢防她的三分球。

    梁達妝見三分不成,動了,一個漂亮的帶球過人,甩開林覃,轉眼就衝到了籃筐下,對方几個也衝了上來,目標是她手裏的球。於是她把球傳了出去,傳給了三分線附近的隊員。

    隊員接了球,直接投球,但球沒進,籃筐下的幾個人跳起來搶籃板球,難免擠着碰着,梁達妝不知道是誰擠了一下,重心被打亂,搶到球落地時不小心扭到了腳踝,“咔咔”兩聲,左腳踝傳來一陣刺痛,她人也摔在了地上。

    周圍馬上停了下來,“梁師姐!”林覃蹲在她旁邊,“對不起,對不起。”他站起身想要拉梁達妝起來,梁達妝倒吸一口冷氣,“臥槽,扭到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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