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到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後,鬆了一口氣,不假思索便答了。
沒想到谷庭西誇獎了她,一本正經地說,“郝鼕鼕同學答題流暢,可見基礎知識牢固,課後有鞏固複習,很難得,有進步。”
郝鼕鼕受寵若驚,她問旁邊的錢多多,“講臺上的人是谷庭西嗎?我怎麼感覺不像呢。”
錢多多撐着腦袋,眼睛落在前面第四排傅憶南的背影上,沒心思聽郝鼕鼕講話,隨口嗯了兩句。
他在想傅憶南用了燙傷膏沒有,手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兒,一想,思緒就飄遠了。郝鼕鼕一看他一副癡漢模樣就知道他在想傅憶南,翻了個白眼,“出息。”
晚上的課很快就結束了,郝鼕鼕剛準備收拾東西走,目光對上講臺上的谷庭西,後者衝她招了招手。
郝鼕鼕想當沒看到,正準備從後門走,谷庭西走下講臺,像是要來抓她的樣子。無奈,只能乖乖走到他面前。
“谷教授,有什麼事嗎?”她沒忘記擺出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眼睛左看右看,看到了窗戶外面的許諾。她微微詫異,仔細看了看,那個靠着牆,耷拉着頭的人是許諾沒錯,她怎麼會在這裏。
谷庭西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找你的?”他心想這姑娘肯定是來找郝鼕鼕麻煩的,畢竟昨天比賽的時候在郝鼕鼕這裏受了不少委屈。
“誰知道呢。”郝鼕鼕聳了聳肩。
谷庭西指着她臉上幾道傷痕,“這裏怎麼回事啊?”
“哦,沒啥的。”郝鼕鼕擋了擋臉。
“打架了?”谷庭西皺了皺眉,她臉上皮膚很好,橫着幾道血印子,着實突兀。
“谷教授,您就別問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有事。”谷庭西看了看窗外的許諾,心想八成是來找郝鼕鼕麻煩的,他得跟郝鼕鼕待在一起才放心,免得她跟人打起來了。他邊收拾東西邊問郝鼕鼕,“昨天的堅果,你收到了嗎?”
“嗯。”郝鼕鼕眼睛飄到了谷庭西身後的黑板上,她不敢與他對視。
“昨天我回體育館,找不到你人,怎麼走那麼快?”谷庭西偏頭看着郝鼕鼕的眼睛,輕笑了一下,嗓音低沉地說,“躲我?”
郝鼕鼕彷彿被電擊了一樣,狠狠抖了個激靈,要命,太性感了。郝鼕鼕微微後退一步,吞了口口水,胡編道,“梁達妝催着我走……我沒辦法……”
“沒關係。”谷庭西已經收好了東西,“我們一起走,順路。”谷庭西看了一眼走廊上的許諾。
“可我還沒說我去哪呢。”
“額……你去哪。”
“體育館。”
“也順路。”谷庭西面不改色,“我的車剛好停在體育館旁邊的停車場。”
“停這麼遠?”
“嗯,教學樓下沒車位了。”他今天壓根沒開車來。
郝鼕鼕和谷庭西往教室外面走去,許諾擡頭看了眼郝鼕鼕,沒有說話,手插褲兜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走,看這架勢,很流氓。
谷庭西心想自己更不能丟下郝鼕鼕一個人。
郝鼕鼕心裏惦記着自己得生氣,於是沒有開口。
而谷庭西,他也不是個擅長找話題的人,於是便安靜了一路。
走到田徑場,他忽然想起該讚美一番郝鼕鼕的。於是清了清嗓子,醞釀了好一會兒,思索着怎麼開口,於是又清了清嗓子。
郝鼕鼕看了谷庭西一眼,“谷教授,嗓子不舒服?”
谷庭西搖了搖頭,目光落到郝鼕鼕臉上的抓痕上,靈感來了,“這幾道抓痕,挺好看的。”
郝鼕鼕,“……您的意思是說撓得好嗎?”
“不,我只是單純地讚美,沒別的意思。”谷庭西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傻,傻透天了。他擡頭望天,生硬地轉移話題,“今天天氣真好啊。”
“多雲轉小雨,降溫了。”
“……”這天,聊不下去了。
谷庭西決定放棄,他的確沒有哄人的天分。
郝鼕鼕只覺得尬,真的尬,眼看着體育館就要到了,她趕緊催谷庭西走,“谷教授,停車場在那邊。”
谷庭西愣了一下,他這是被趕了?被嫌棄了?
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許諾,那孩子一頭張揚的頭髮真讓他不放心離開,於是他對許諾說,“那位同學,你有事嗎?”
許諾淡淡地看了一眼谷庭西,又對郝鼕鼕擡了擡下巴,“借一步說話。”
那桀驁的姿態讓谷庭西更不放心了,待會兒打起來怎麼辦,郝鼕鼕沒她高,沒她壯,肯定要喫虧的呀。於是他提議道,“就在這兒說吧,也沒別人。”
許諾看了谷庭西一眼,走上前,站在郝鼕鼕和谷庭西中間。“你應該知道我過來找你是幹嘛的。”
郝鼕鼕看着許諾,悄悄踮了踮腳,腳跟踩在後面的花壇邊上。還沒說什麼,許諾又說,“竟然你知道我過來幹嘛的,我就不多說了,意思到了就好。”
“什麼?”
“我討厭說廢話。”許諾的語氣帶着她慣有的不耐煩,“你懂了就好。”
“懂什麼——”郝鼕鼕一頭霧水。
許諾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她終於反應過來,“你是爲昨天晚上的事兒來的啊,好了,我懂了。”
許諾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這人,真有意思。”郝鼕鼕笑,她頭一次見人特地過來道謝,但從始至終嘴裏沒一個“謝”字的。
“好了,這件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要幫忙的地方叫我,我許諾有恩必報。”
“小孩兒,你說話怎麼這麼重的江湖氣。”郝鼕鼕眯着眼睛笑了,“怎麼辦,我越看越喜歡你了。”
這句話可把許諾嚇了一跳,她臉紅了,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我不喜歡女的。我走了。”說着轉身要走。
郝鼕鼕叫住她,“喂,等等。”
許諾回頭看着郝鼕鼕。
“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訓練了吧。”
許諾愣了一下,“教練跟我講了。”
“好,知道了就好。不早了,回去吧。”
許諾走了,邊走邊帥氣地戴上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