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郝鼕鼕不敢睡太久,她還掛心着要背書,眯了會兒醒來後就從包裏拿出下一科的書開始背。
谷庭西瞄了一眼她的書,書上除了熒光筆的劃線,乾乾淨淨,想必這倒黴孩子沒怎麼聽課,考試全靠考前抱佛腳。
“不再眯一會兒?”谷庭西擔心她太累。
“沒事兒,十分鐘足夠我充滿電。”郝鼕鼕的聲音聽上去活力滿滿。
谷庭西怕車裏太安靜她會不好意思背出聲兒來,於是打開了音樂,輕輕的音樂下,郝鼕鼕覺得自在多了。
谷庭西送郝鼕鼕到俱樂部門口,臨下車的時候問她,“我看了你課表,你好像每天都是晚上七點開始考試?”
“是啊,我已經把接下來一週的晚訓都請假了。”
“那你怎麼去學校呢。”
“我坐公交吧,應該來得及。”
“正好,這陣子我在裴教授的實驗室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如果我到這邊來了,就順便把你帶去學校。我會提前聯繫你的。”
“這麼巧?”
“我的實驗室和裴教授的實驗室有合作,這幾天也一直在來來回回跑。”
谷庭西都說得這麼詳細了,郝鼕鼕信了,“那就麻煩谷教授了。”
“順便的事兒。”谷庭西感覺自己真是個編故事奇才,這藉口編着編着他自己都深信不疑。
“至於晚上回來,嗯,這地方人稀少,晚上更是沒人,你又是女孩子,恐怕不太安全,我有空就送你回來,沒空就讓實驗室兩個師兄開我的車送你。”
郝鼕鼕點頭,心裏樂開了花兒。
“下了考不要亂跑,給我打電話,在停車場等就是了。”
“知道了。”
“嗯去吧。”谷庭西覺得郝鼕鼕現在好乖啊,就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考試要繼續加油。”
“好。”郝鼕鼕繼續乖乖的。
谷庭西見郝鼕鼕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還有什麼事兒嗎?”
“谷教授你今天看了我試卷吧,我寫得怎麼樣,能不能及格?”
這就……不太乖了……谷庭西回憶起了那張另人一言難盡的卷子,“我覺得吧,你的卷子,可以寫得更整潔一些,言簡意賅,不要往上面寫廢話,閱卷老師看了會眼睛疼的。”
“所以,及格了嗎?”
“我沒仔細看,不知道你及格了沒有。”
郝鼕鼕臉上浮起一個神祕的笑,還帶着一點點小驕傲,“我覺得我及格了嘿嘿嘿,只要某位老師閱卷的時候不要吹毛求疵,不要隨便扣我的分,我六十分妥妥兒的,再綜合平時分,反正是安全了。”郝鼕鼕說着說着就舒了一口氣,她對自己的六十分特別滿意。
“詳細說明一下某位老師是——”
郝鼕鼕衝谷庭西眨巴眨巴兩下眼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谷庭西被她氣笑了,原來在她眼裏自己就是個吹毛求疵的小氣鬼?
“谷教授我們明天見。”郝鼕鼕說完就跳下車跑了,走路姿勢還和那天一樣,左跑一下右蹦一下,還回頭衝他揮了揮手。
最難的一門過去了,後面的就容易多了。
第二天還是谷庭西來接她送她,又帶了些喫的,這次分量更多,郝鼕鼕照樣全部喫完。
第三天是小金來接的郝鼕鼕,他告訴郝鼕鼕谷教授今天下午有一臺手術還沒有做完,來不了,所以讓他來接。
——對了這裏還有個小插曲。
下午四點正在實驗室做手術的谷庭西想着現在大概得出發去接郝鼕鼕了,但是這裏的手術一時半會兒做不完,於是想着讓兩個徒弟去接郝鼕鼕。
他讓護士幫忙打開自己的手機撥打小黑的電話,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想起,郝鼕鼕似乎喜歡小黑?那可不行,於是原本打算讓小黑去接郝鼕鼕的谷庭西話鋒一轉,對小黑說道,“你讓你師兄跑一趟萊科俱樂部,開我的車,送郝鼕鼕去S大,對了車上放點兒喫的。”
小黑一臉疑惑,直接小金的電話不行嗎,非得讓我當傳聲筒。
護士掛了電話,谷庭西心裏道好險,還好他反應快。
他繼續低頭做手術,兩個小時後手術順利完成,他換好衣服,回病房把病歷寫完,又去吃了點東西,把車開到停車場的時候郝鼕鼕剛好下課。
第四天,谷庭西晚班,又麻煩了兩趟小金,
後面兩天都是谷庭西接送,最後一天,谷庭西因爲門診走不開,於是再次麻煩小金,小金已經熟門熟路,這些日子也和郝鼕鼕熟了不少,兩人時不時會閒聊兩句。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小金聊,郝鼕鼕嗯嗯隨便應兩句。
小金是個話癆精,不嘮嗑就會憋死的那種,雖然知道不能一直打擾郝鼕鼕背書,但他還是忍不住嘮兩句。
今天不知怎的就嘮到了谷庭西,哦對,似乎是從車開始說起的,“谷教授這車裏怎麼有股螺螄粉的味道,鼕鼕你聞到了沒有?”小金說着又嗅了兩下。
郝鼕鼕怪不好意思的,平時谷庭西的車裏都是淡淡的橙子香味兒,自從載了她之後,就是各種食物的味道。
她昨天下了考,去食堂弄了一碗螺螄粉,還沒喫呢,谷庭西就發信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停車場了,郝鼕鼕不想讓谷庭西久等,於是把螺螄粉打包了,本想着回去再喫,但谷庭西看她太餓,就讓她先喫完,他再開車。
郝鼕鼕拒絕了,谷庭西又堅持,拉扯兩個回合後,郝鼕鼕掀開了包裝盒。
螺螄粉的味道撲面而來,馬上佔據了整個車廂內的空間,谷庭西立刻就後悔了,他顯然低估了螺螄粉的威力。他平時對螺螄粉的味道不反感,偶爾也喫,但像這樣只能看着聞着但不能喫,太痛苦了。
於是他下車藉口去買水,找了個涼快地兒待着等郝鼕鼕喫完他纔回去。
換氣換了好幾遍,但現在還有點兒味道。
“沒有啊,有味道嗎?一定是師兄你出現幻嗅了。”
“啊可能真的是我幻嗅了,谷教授平時是個很有潔癖的人,怎麼可能容許車裏有螺螄粉味道呢。”
“就是就是。”郝鼕鼕打着哈哈,把車窗按下一條小縫兒,偷偷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