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雨彤洗完手，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準備喫飯。
葉謹按住她的手，“表哥說待會兒過來，我們等他一起喫吧。”
江雨彤點頭,放下筷子。
“你搞這麼一出把其他公司也給震住了。上班時間，所有人都勾頭往下看。周景明跑下來去看，回來跟咱們說事情經過，把員工都嚇傻了。”葉謹沒想到她這次來真格的。
江雨彤失笑,“他們怎麼說？”
葉謹支支吾吾，“反正說你挺厲害的。”
江雨彤瞅他這表情,就能猜到那些員工是什麼意思，“他們說我心狠吧？”
葉謹有點尷尬。
江雨彤卻道，“殺雞儆猴,誰叫他們犯到我手上了呢。我等了三年，讓他們每人手裏的資金已經夠立案,我才動手。這次不動手，以後咱們九州商城就像淘寶一樣假貨雲集。我堅決不允許。”
正說着話,陸希禾來了,葉謹以爲表哥這次肯定又要怪雨彤,上次在電話裏,兩人就吵起來了。今天雨彤開會，直接叫警察把人抓走了，直接打他的臉,他不得更生氣啊。
誰成想，陸希禾坐下來，渾身輕鬆，“這次真是神清氣爽。”
葉謹瞅着他的表情不像生氣，有些納悶，“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陸希禾拍了下桌子，“我是真沒想到人居然會變成這樣。以前多謙遜的一個人啊，我將證據擺放在他面前，讓他把錢全交出來，他還振振有詞說我欠他的。他放屁！我哪欠他了？我要是不把他拉到九州商城，他就該跟王東陽喫牢飯去了。”
江雨彤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現在不一樣喫牢飯去了嗎？現在也算殊途同歸了。”
陸希禾一怔，“也對。一丘之貉！”
“你沒生氣啊？”葉謹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太可愛了！江雨彤忍不住掐了下他的臉，“這麼簡單的戲碼都看不出來嗎？我倆唱雙簧呢。”
當初那些人跟着陸希禾來到九州商城，是想賺更多錢。現在不僅沒多賺錢，還把自己送進牢裏了。都是平級，他們會下意識站在對方角度，從而覺得陸希禾心狠。現在陸希禾當好人，江雨彤當壞人，就等於把矛盾轉移，大家同情陸希禾，也就不會提出辭職。
葉謹恍然大悟，“我還以爲你們這次又要吵起來了。害我白擔心一場。”
陸希禾搖頭，“她是爲公司好，我怎麼可能會跟她吵。”
江雨彤餓得不行，“快喫飯吧。我餓了。”
陸希禾吃了一塊，突然好奇問她，“你是怎麼查到底層員工偷東西的？”
他這一個月爲了查清底層員工監守自盜以及收受供應商賄賂，將公司上上下下折騰得人仰馬翻。又是調倉庫監控，又是查看用戶差評評論。反正能折騰得全折騰了。沒想到還是比她給的數據少。
“很簡單，我監聽了他們的手機。”
陸希禾瞪大眼睛，聲音抖然拔高，“你說什麼？你監聽他們的手機？”
這可是犯法的，她瘋了吧？
江雨彤慢條斯理喝茶，“你是不是壓根沒看過底層員工的合同啊？”
“爲了更好服務客戶，我們公司給他們配手機，每個月給他們報銷電話費。他們爲了省話費，私事都會用那個手機打電話。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每個手機都安了監聽裝置。”江雨彤攤了攤手，“所以他們的電話都會被錄音。合同上面寫着呢，完全合法。如果你看過他們的合同，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陸希禾怔怔看了她半天，所以她早在公司成立之時就已經在防着這些底層員工。
他衝她拱了拱手，“佩服！”
別的快遞公司給員工報銷電話費都是按照定額標準，只有他們公司是全報。這個提議是江雨彤定下的，當時他還以爲她是體貼員工，何着她一開始就留了一手。
這招可比他查監控、查用戶評論方便多了。
“那其他員工呢？你是怎麼查到的？”除了客服和快遞以及採購員配備手機，其他員工並沒有這個待遇。就比如他，一直都是自己買的手機。江雨彤總不可能監聽他的手機吧？
江雨彤沒有回答，陸希禾試探問，“你是不是在咱們公司安插了人手？”
“是啊。”江雨彤坦坦蕩蕩就承認了，“這很難理解嗎？我投了三十三億，我不做點安排怎麼確定你是在幹實事呢。”
當初他可是帶了一幫兄弟，而她除了開發經理是她的人，其他部門都是他的人，如果他在背後搞小動作，那她跟聾了瞎了沒什麼區別。做二手準備就是她給自己留的後路。
陸希禾搖搖頭，“行。我服了你！”
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咱們高層誰是你的人啊？”
“不告訴你。”江雨彤堅決不吐口。
“你不說我也知道。”陸希禾之前調過人事檔案，“是那個柳勝男吧？我看過她的檔案，她是你們老家人。”
江雨彤見他知道了，也就沒再否認，“她是我高中同學。她實習就到公司上班。怎麼樣，她能力還不錯吧？”
陸希禾見她承認，倒是很給面子，“是挺不錯。工作三年就升到經理。小姑娘敢拼敢闖，能力確實出衆。”
江雨彤給他倒了杯酒，“你別因爲她是我的人就有心理負擔。你是爲公司好，我也一樣。”
壞名聲都讓她擔了，陸希禾對她只有欽佩，他也坦坦蕩蕩，“行。只要是爲公司好，誰的人不重要。”
她這樣的人留一手很正常。現在能夠對他開誠佈公已經是給他面子了，要不然還能怎麼辦？真跟她鬧僵，然後被她從CEO位置趕下臺？那才叫傻呢。
喫完飯，葉謹送陸希禾出去。
到門口時，陸希禾探頭往裏瞅了一眼，確定江雨彤沒跟過來，他立刻把表弟往門外拉，急速問道，“她在我身邊安插人手，你知道這事嗎？”
葉謹見他跟做賊似的，有點哭笑不得，看來自信爆棚的表哥被雨彤折騰得夠嗆，“我不知道啊。你也知道她工作六親不認，不可能告訴我的。”
陸希禾自然相信自己的表弟，他拍拍表弟的肩膀，萬分慶幸，“你女朋友這麼精，得虧你沒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