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護法使者的額頭青筋直跳，他已經明白自己被耍了。
真尼瑪晦氣！
打不過就玩陰的，沒傷到人，但是很噁心人！
他剛剛就被嚇着了，雖然那東西對他來說傷害不大，但是那麼近的距離，萬一傷到了眼睛怎麼辦…
遠處，一棟有些破舊的大樓樓頂上站着兩位老者，其中一位雙眼蒙着黑布，一手拿着酒葫蘆，正噸噸噸的往嘴裏灌着酒。
此時正是陳默的師父，劍仙——孫景林。
另一位老者與邋遢的孫景林完全不同，生的是鶴髮童顏，目光炯炯，一身青灰色道袍被樓頂清風吹的颯颯作響。
此人正是龍虎山當代掌教——張國文。
張國文指着遠處戰鬥的兩人，哈哈笑道：“孫瞎子，你這小徒弟有點意思，挺機靈的嘛。”
孫景林沒好氣的說道：“小把戲而已，難等大雅之堂。”
張國文說道：“這也不怪他，四品打五品，本來就是逆伐，還沒幾招像樣的戰技，能打到這種程度，已經極爲難得了。”
“不過…”
張國文眼神複雜的看着孫景林說道：“你還真的是一點戰技都沒教啊，就不怕這小子死在這？”
“誰說我沒教，不過他也就只學會了一式而已，再說我在這，一個五品能在我面前殺人？”
張國文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下品戰技，雖然只是下品戰技，可那些也都算是基礎，作用還是很大的。”
孫景林又灌了一口酒說道：“上面明文規定，登記在冊的戰技、戰法嚴禁私相授受。”
張國文看着正在戰鬥的陳默說道：“三年一屆的全國武大聯賽要開始了吧？每年這個時候，各個武大都會開啓特招班，憑你在京武的地位，還有你這徒弟的實力，弄一個名額不成問題，這種情況下，教他一些下品戰技，應該不至於上綱上線吧？”
孫景林輕嘆了口氣：“唉…我已經欠京武的夠多了…”
張國文眼神一亮，有些高興地說道：“咦？你居然沒給他名額？既然這樣的話，那等你走後，這小子就入我龍虎山吧，放心，我會把他當親徒弟養的！”
“滾！”
孫景林罵了一句，接着才說道：“以他的天賦和實力，給他推薦到京武，那是給京武送人才，京武應該高興纔是，和我不教他戰技的情況能一樣嗎？”
“嘁！”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徒弟有點妖啊，什麼招式看一遍就能信手拈來，這要是學會氣血釋放，將來可不得了。”
孫景林洋洋自得道：“那當然，我這麼天才的師父，收的徒弟自然也得是天才纔行，朽木怎麼可能進我門下！”
張國文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放屁！你丫根本就不會教徒弟，你瞅瞅你那幾個徒弟，在你手裏全是放養，那麼好的天賦全都浪費了！”
孫景林反駁道：“你懂個錘子！這叫因材施教，就因爲是天才，纔不能給他們規範那些條條框框，這反而會限制他們的發展，只需要爲他們指明方向，引導他們別走彎路就可以了，只有那些朽木一樣的平庸者才需要一步步的規範和指導，因爲他們經常容易走向錯誤的道路。”
孫景林說道：“善學者，師逸而功倍，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
張國文冷哼一聲：“藉口，你就是純粹因爲懶而已！你所謂的那些庸才也不是沒出過宗師和武聖，主要還是看如何教導！”
孫景林淡淡地說道：“那些都是璞玉，在庸者眼中自然就是塊石頭，但是在伯樂眼中，他們其實都是千里馬。”
“媽的！”
張國文氣極，倆人從辯論直接變成互噴，還差點演變成全武行，二人的氣勢在空氣中凝聚，彷彿兩尊遠古神靈在樓頂相互碰撞交鋒，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的沉重起來，樓頂也開始出現龜裂。
不過他們的氣勢雖然在交鋒，但是仍舊用精神力封鎖了這片區域，要不是怕氣勢外泄，嚇到那個邪教徒，這棟大樓早就在他們的氣勢下變成一堆瓦礫。
“哼！”
張國文收回了氣勢，冷哼道：“算了，我懶得和你這個將死之人計較！”
孫景林則是一臉的無所謂，繼續淡然的喝着酒。
張國文看着戰鬥的陳默突然問道：“你這些年就這麼一直給這小子護道？”
孫景林說道：“沒辦法，這小子會的戰技不多，挺好的苗子半路夭折怪可惜的，再說我也確實閒着沒事幹。”
張國文捋了捋鬍鬚說道：“你這徒弟樁功基礎紮實，看來你也沒少用心，身體靈活，協調性很好，最主要的是他的戰鬥意識和可怕的學習天賦，確實是一塊好苗子。”
說着說着，張國文突然又罵了一句：“他麼的，怎麼天才都叫你給碰着了？狗屎運！”
“嘿嘿嘿。”孫景林聽完直樂，你就嫉妒去吧。
“這次長白山通道一開，你準備帶他去？”張國文突然又問了一句。
孫景林沉默片刻後說道：“我還在猶豫，該不該帶他去…”
張國文奇怪道：“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四品境的實力雖然在外域很危險，但那裏也到處都是機遇，四品境的他總比那些二三品的要強的多了吧。”
孫景林搖頭道：“倒不是實力問題，而是這小子的個人因素，他現在根本沒有家國天下的思想，他屬於自己喫飽全家不餓的那種，天塌了也和他無關。”
張國文沉聲道：“你是怎麼教育的？一個年輕的鋼骨四品武者，未來的宗師境苗子，就是爲了在後方混喫等死？後方能有什麼資源？他撐死能練到五品境，這隻會白白浪費他的天賦！”
孫景林淡淡地說道：“難道要硬逼着他去戰鬥嗎？”
張國文有些失望的說道：“我輩武者練武至今難道是爲了享受的？貪生怕死之徒就算修煉到高品，對人類和國家而言又有何貢獻？國家培養的武者要是人人都如此的話，那麼我們人類覆滅之際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