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維妮求救的這個鮫人是個已經成爲父親的中年鮫人,他獨自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像其他鮫人那樣捕食小魚小蝦爲生。
因爲維妮的那一叉子,這個鮫人對維妮還心存畏懼,更加喜歡和天秀兒親近,但是維妮問起來也馬上回答,絕對不含糊。畢竟他也清楚維妮纔是有決定權的那個,更何況維妮的實力他也有目共睹。
海洋深處的溫度很冷,天秀兒哆嗦着蜷縮起尾巴,一直搓着自己的兩條胳膊,牙齒上下打顫,維妮給他甩了好幾個溫暖魔咒才讓他恢復正常,詢問鮫人要不要的時候,鮫人雖然驚歎維妮的魔法,但是還是拒絕了,因爲這點寒冷對鮫人而言不痛不癢。
他們穿過冷色調的珊瑚羣,周圍遊過一羣頭尾燈魚,它們身體透明,頭部和尾部亮着燈光,天秀兒好奇地伸手去抓,被維妮拍了一下手背。
深海鮟鱇魚大搖大擺搖擺和腦袋上的燈籠過來,尖銳的牙齒讓天秀兒害怕地縮到了維妮身後。
“那個海怪……他就像黑色的斗篷一樣,大紅色的眼睛又大又可怕,觸鬚上的凸起凹凸不平,我們攻擊他,他就張開嘴,露出恐怖的觸毛……”
鮫人不停比劃着,維妮隨着他的描述,總覺得他在說一隻巨型章魚。
“那他會噴出東西嗎?”
“哦……你是說像是海膽那樣的東西嗎,很堅硬,還會發亮。”
章魚,劃掉。
難道是烏賊或者魷魚嗎?
維妮懷着好奇心跟着鮫人去他居住的地方,鮫人居住的地方是用很多亂石珊瑚等堆砌起來的房子,看上去雖然簡陋但是色彩繽紛。
其他鮫人迎上來,指着維妮和天秀兒對鮫人說話,然後越來越多鮫人圍過來,得知維妮是來幫他們消滅海獸的,這些樸實的鮫人捧着食物和珍珠給維妮。
維妮擺手拒絕了。
還沒有做到呢,哪能收禮。
“這隻烏賊……我是說海獸一般出現在哪裏?”
鮫人們一聽,馬上激動起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維妮,詳細到一家老小多少人都有。
維妮耐心記下,天秀兒很快不耐煩開始在周圍亂轉,他穿過一個一個亂石堆積的房子,魚尾在海底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他在海里自由翻滾,伸展自己的身體。
直到他背後撞到了一個東西,他一扭頭,發現那東西有一雙紅色的大眼睛,正滿是惡意盯着他。
天秀兒:……!!!
所有人都聽到了人魚刺耳尖銳的叫聲,維妮猛地轉過身,她看見天秀兒被一塊巨大的黑色斗篷包起來,觸手在他身上粘着,他的嘴裏塞滿了觸手,瞪大眼睛,伸着手朝她求救。
“海獸來了!”
鮫人們到處亂跑。
海獸……不,應該說這個在書裏面被稱作“幽靈蛸”的生物正發狂朝着維妮撲過來,它處於進攻狀態,將自己從裏往外翻,露出內部,維妮一眼就看見它噴射東西的那裏,正鑲嵌着一顆和食人花一樣的結晶石。
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變成觸手將它死死束縛主,維妮將光鞭對準他,狠狠甩過去,光鞭就像是利刃一樣撬開了結晶,在魷魚的咆哮下被光鞭捲走。
失去了結晶的魷魚突然像氣球一樣鼓起來,嘴裏噗噗噗吐出幾個東西,維妮一看,好傢伙,是沾滿了粘液的幼年鮫人。
他們躺在地上閉着眼睛。
吐完了的魷魚迅速縮小,變成一隻紅彤彤的小東西,瑟瑟發抖看了維妮一眼,瑟縮着一甩身體溜走了。
維妮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小鮫人們,發現他們除了餓了幾天餓昏頭才昏過去之外,都很健康。
他們的父母喜極而泣,在他們醒後對維妮千恩萬謝。
“維妮大人,那個海獸到底是什麼呀?”
維妮頗有些一言難盡:“……這是一隻被污染的魷魚罷了,而且不是肉食系的,只吃沉落在海底的海洋生物腐屍。”被魔晶影響,應該可以說成污染。
鮫人們震驚了:“可是……那它爲什麼要喫掉我們的孩子呢?”
“它就算吃了也沒辦法消化,可能是對於體型龐大的它來說,孩子們閃閃發光的樣子很像是他們食用的海洋雪吧。”
海洋雪,就是沉落至海底的海洋生物殘骸、糞便等,並不是活着的海洋生物。
鮫人們:“……”
鬧來鬧去,沒想到是一場大烏龍,但是鮫人們還是很感謝維妮,贈送了很多海底的珍寶給維妮,還有一些稀奇的海鮮。
維妮來不及婉拒,天秀兒早就都收下了。
他還振振有詞:“你收了他們纔會心裏安心很多,不然可能會睡不着覺,一羣老實人。”
他扒拉着零食喫個不停。
維妮:……。
鮫人們對於天秀兒的做法倒是很高興,還塞了很多零食給他,天秀兒歡天喜地收下了。
之後,鮫人們送他們到海面,維妮和天秀兒上船了,他們才依依不捨離開。
這個時候天際泛白,海面波光粼粼,就像一羣銀白色的魚在嬉戲。
帕拉斯等了一晚,終於等到了維妮,他眼底下一片青紫,握着維妮的手說:“小姐,你平安無事太好了。”
維妮看他這幅憔悴的樣子有些愧疚,讓他回去睡覺。
“你們看!是日出!”
天秀兒指着外面,太陽從海平線升起,海浪聲勢浩大,隨着陽光逐漸升起,黑夜被光芒吞噬,浩浩蕩蕩的海浪從天際而來。
維妮眯起眼,嘴角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