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痛欲裂，疼得全身直抽搐。
身上失血太多，縱然有顧初暖的內力，他每說一句話，幾乎也是費盡了全部力氣，何況他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
"你撐着，先把這顆藥吃了，一會我給你輸血。"
林思遠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我不行了......別......別浪費力氣了......"
"你頭很疼嗎？"
顧初暖檢查了一番，也沒有看到他的腦袋有任何問題。
"疼......很疼......他們......他們不是鮮血被抽乾而亡的，而是......而是捂着頭活活疼死的......我的頭......好疼......"
顧初暖又查了一遍，依然沒有查出什麼。
"哐啷......"
林思遠的腦袋忽然一分爲二。
他的雙眼瞪得很大，那是死前經歷非常痛苦的折磨而呈現出來的表情。
縱然顧初暖再怎麼膽大，也不由嚇得身體重重一抖。
剛剛活生生的一個人眨眼間已經死在她面前。
他的腦袋也莫名奇妙一分爲二。
奇怪的是，他腦袋裏面沒有血，也沒有腦髓。
腦髓早已憑空消失。
望着他瞪大而痛苦的雙眼，顧初暖心口起伏不定，說不出的難受。
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林思遠。
雖然跟林思遠的交情沒有像肖雨軒那麼深，卻也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曾經她也想幫他提升修爲，讓他不至於再被人欺負。
而今......
他死了。
還是這種悽慘的死狀。
他甚至都沒來及交代一句遺言。
顧初暖伸手將他雙眼合上，輕輕放在地上，再起身去查看其他十幾個慘死的年輕男子。
這些年輕男子無一例外的，個個都跟林思遠一樣腦袋一分爲二，且腦袋裏沒有任何腦髓。
林思遠的話在顧初暖的腦海裏不斷迴盪。
所有參加馭獸大會的年輕男子都是女帝狩獵的目標。
那肖雨軒呢？
這麼多天了，她一直找不到肖雨軒，肖雨軒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被女暴君給害死了？
想到肖雨軒可能跟林思遠一樣，顧初暖的心止不住的慌了起來。
短短一段時間，她失去太多太多的親人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失去肖雨軒了。
遠處，太監們領着侍衛匆匆而來，人未到，聲音已然先傳了過來。
"就在那裏，那裏有鬼......哭得好悽慘。"
"行了，皇宮重地怎麼可能有鬼，再敢亂吼，小心我稟告總管要了你的命。"
"真的有，不信你仔細聽聽。"
"明明什麼都沒有。"
"剛剛有啊，我都聽到了，小線子他們也聽不到了，不信你們問他們。"
"......"
顧初暖不捨的看了一眼林思遠，身子一溜煙離開。
來到太醫院時，剛剛領路的小太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看到她回來，止不住欣喜的跑了過來。
"金大夫，您去哪兒了，可把小人嚇死了。"
"皇宮太大，迷路了，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是小人失職，如果不是小人......金大夫也不會迷路。金大夫，小人知道錯了，您能不能別告訴總管大人，小人以後保證不會再喫錯東西了。"
"人有三急，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會見怪，更不會告訴總管大人，你放心吧。"
"謝謝金大夫，您可真是一個好人。"
顧初暖回到太醫院的住處。
這裏很安靜，無人打擾。
可他的心卻怎麼也安靜不了，只要閉上眼睛便是林思遠慘死的畫面。
她有必要再去探一探女帝。
看看肖雨軒是不是真的落在她手裏。
也看一看她究竟在練什麼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