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若下去看一看,看看我那些兄弟是怎麼死的!”魂師首領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他的部下將先生團團圍繞,身軀緊繃,蓄勢待發,只要先生露出拒絕的意思,他們就會最快速度的制服先生,爲戰友報仇。
先生見此情景,一顆心漸漸沉入了無底的黑暗深淵之中,拔涼拔涼的!兩條路,一條十死無生,一條九死一生。
掙扎着站起,先生一步步向着暗道走去,十死無生和九死一生這個選擇很好做,圍繞他的魂師們讓出一條路,渾身肌肉緊繃,魂力在他們體內如濤濤江水流轉,手中的近戰魂導器微微發亮,這是魂導器已經運行的鐵證了。
誰也不願意用生命來證明先生得無害?這就是現在他們的心態。
庚辰嘆息,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歷,日月帝國太子徐天然的手下,如今日月帝國皇帝纏綿病榻,無心理政,內部政局動盪,爭權奪利,能有心思放在外界,爲自己未來一統大陸做準備的估計就只有徐天然了。
無聲無息間,一道纖薄的風刃緊貼着他們脖頸的肌膚。
“不要亂動,不然我手一抖,你們的小命就沒了。”隨着庚辰的話語落下,他和王秋兒身影出現在入口處,逆光正對着這些魂師。
爲首的魂師並沒有坐以待斃,束手就擒,而是揮動手中的近戰魂導器,他們豈會懼死!
庚辰感嘆他們的忠心耿耿,可惜全是無用功。
纖薄的刀刃撤去,庚辰純紫的眼眸緩緩亮起,明亮的光輝從眼底溢散,璀璨明耀如日月同輝,光明無量。
魂師一個個失去動力,四肢下垂,狠厲的眼神失去光彩,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行動。
庚辰一句句問,他們一句句答。
王秋兒把玩着自己的秀髮髮梢,看着庚辰俊秀的容顏帶上一點點苦澀。
“時不我待啊!”庚辰發出一聲感嘆。
國力上的差距,讓日月帝國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導權,而鬥羅三國中絕大部分高層就像醉生夢死的豬一樣,完全不知道屠刀就要落下。
“覺得時間不夠,那就去爭取時間啊!”王秋兒拍拍這些魂師的頭頂,圍着他們轉悠,雙眼上下打量,魂力探入他們的身體,檢查他們是怎麼被庚辰控制的。
庚辰沉默一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我有分身啊!”
他創造出靈臺日月經後一直把兩大分身當做戰鬥的輔助,但實際上分身的作用可不止於此。
“日月之行勢在必行。”庚辰吐出一口濁氣,手一揮,這些被控制的魂師紛紛自殺。
被稱爲先生的魂師,牙齒打着顫,蒼白的臉頰恐懼深深的印在他的骨子裏。他剛剛看到對方控人心神的邪異手段都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喘。現在他看到對方冷酷無情,視人命爲螻蟻的手段,更是寒意滲入到心底。
“你居然不殺他?”王秋兒可憐的看了他一眼,“日月?你不是說日月帝國是魂導師的世界,沒有你想要知識,所以你這輩子也不想要去那裏嗎?”
“奧……”王秋兒拉長了語調,“那你是打算去殺了徐天然,爲星羅爭取時間了?”
庚辰嗆了幾下,伸手拍拍她的頭頂,惱怒道:“秋兒,動動你的腦子!”
“殺一個徐天然有什麼用!沒了徐天然,還有徐天宇徐天雷之類的傢伙!”
王秋兒一怔,她確實不太明白人類之間的複雜關係,尤其是政治這種講究妥協和平衡的遊戲。
庚辰明白王秋兒來人類中的時間過於短暫,又長時間處於學院這種象牙塔中,身邊又有古月保護,對於人類的黑暗認知有所不深。很正常。
“這麼跟你說吧!日月帝國當今的皇帝是通過政變,殺死了自己的兄長、前任日月帝國皇帝后上位,這一場政變本質上是日月帝國主戰派對主和派的血腥清洗。”
庚辰指尖燃起火焰,一點點的熒光飛出,每一具魂師的屍骸中都落入了一點熒光,火焰從屍骸的七竅中噴出,青煙嫋嫋升騰。
“當今的日月皇帝和他的太子徐天然都是日月帝國主戰派推出來的代言人。”庚辰下了總結,“之所以現在日月帝國還沒有發動戰爭,原因就在於他們還缺少一個強有力的君王,原先的皇帝因爲纏綿病榻,理政都十分困難,何況統合整個日月帝國各方勢力發動一場滅國之戰?徐天然就是他們新推出的人選。”
“那他就不更該死了?”王秋兒不信徐天然這種梟雄日月帝國皇室可以有許多人來替代。
“你啊!還是沒有聽明白,最重要的不是徐天然,而是他契合了日月帝國高漲的戰爭呼聲。”庚辰食指在王秋兒眉心正中一摁,“殺了他,只會讓日月帝國同仇敵愾,以爲太子復仇的名義堂堂正正的發動戰爭。”
王秋兒愕然,沉思良久。
“這場戰爭不可避免,我所要做的就是拖延它到來的時間,爲星羅的改革和學院的強大爭取時間,我至少需要爭取十年的時間,這樣星羅的改革纔會初見成效,有一戰之力。”庚辰脣角緊緊抿起,同時他決定把應龍那傢伙派入星羅帝國,去找許家偉,三線並行。
“所以你打算怎麼入手?”王秋兒撇了一眼,戰戰兢兢,如臨深淵,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住的魂師。
“日月帝國皇帝纏綿病榻,我想讓他活得久一點。”庚辰笑得眯起了眼,皇帝和太子,這可是老戲碼了,漢景廢劉榮,漢武殺劉據,太宗殺承乾,玄宗殺李瑛,隋文廢楊勇,肅宗囚隆基,自古以來,太子和皇帝之間的矛盾就沒有斷過,太子,這可是名正言順能夠染指皇權的人,而每一個皇帝,尤其是英明有爲,大權在握的皇帝哪怕是死前的最後一秒也要緊緊握住權柄,故而最忌憚的就是自己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