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世唐門之牧星銀龍 >第四百四十八章 梟雄
    喧譁、吵鬧的明都安靜下來。

    鐵血肅殺的氛圍已經籠罩了明都。

    噠噠噠!

    一行行軍人踏着整齊的步伐,從宏偉皇宮中踏出,接管了整個明都的防禦體系。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液體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徐國忠雙目瞪大,口中發出噶噶的聲音,雙手捂住自己的咽喉,鮮血止不住地從那致命的傷痕處溢出。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此時此刻死的一文不值,就如同路邊的野狗一樣被釘死在這裏。

    徐天然提着染血的長劍,冷漠而蔑視地瞥了一眼徐國忠。

    “橘子,停下吧,剩下的路就讓我一個人走過去。”

    徐天然臉上的冷漠無情在面對身後風姿綽約,端莊雍容的女人時溶解了些許。

    “陛下,萬請小心。”橘子微微躬身行禮。

    徐天然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快意無比的笑容。

    “橘子,果然你是最懂朕的女人。”徐天然悄然更改了自己的自稱。

    他的目光望向這一座輝煌高大的皇帝寢宮,眼中的灼熱慾望和貪婪野心再無掩飾,赤裸裸地暴露在這裏每個人的眼中。

    可惜,這裏如今已經都是他的人了,他再無掩飾的必要,今日之後,他將君臨天下。

    護衛寢宮的甲士們低着頭,任由徐天然一步步提着滴血長劍走入了寢宮之中。

    明黃的綢緞垂下,金紅的香爐上嫋嫋煙霧繚繞,狹長利刃在地上拖拽的聲音顯得清晰無比。

    “父皇,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徐天然悠然的問好聲在聲音停下後響起。

    一聲嗤笑自薄如蟬翼的絲綢之後傳出。

    “吾兒,昨天你不是還來這寢宮中向我問好嗎?”

    中氣十足,甚至可以說是洪亮無比。

    一隻蒼老有勁的手臂掀開了牀簾,露出了白髮蒼蒼的皇帝。

    皇帝鷹視狼顧,一雙眸子陰鷙狠厲,破壞了那雄獅猛虎一般的氣勢。

    “只是自從我成爲了太子,我們就許久沒有這樣面對面聊過了,父親。”徐天然嘴角掛着肆意笑意。

    “我和一個逆子沒有什麼好說的。”皇帝聲音冷漠如冰,澎湃魂力在他的身上波動着。

    “怎麼沒有呢?”徐天然徐步靠近,目光盯着皇帝,眼角餘光注意了皇帝案桌前的精緻木盒,心底隱隱鬆了口氣。

    “長生藥不是你我共同的話題嗎?”徐天然眼底精光閃爍,“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父親。”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天然。

    “唐門那位醫師身邊果然有你的臥底。”

    “彼此彼此,父皇不也在唐門中安插人手了。”

    父子對立,幽深紫光在他們的瞳孔中閃耀。

    兇惡龍吟在宮中迴盪。

    十年了,他們都在等待這一刻。

    長生藥煉成,對面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日月帝國十年來的民怨總要有一個人來承擔,不論是監國太子還是皇帝都是極好的祭品。

    徐天然、皇帝都打着讓對方用性命平息民怨的主意。

    武魂紫煌滅天龍在他們彼此的身後遊走,交錯。

    壓抑到極致的魂力波動在某一刻瞬息爆發。

    “真是的!”姒穆清搖了搖頭,他最近怎麼老是撞上這父慈子孝的畫面。

    他打了個響指,水元素和光元素重疊,光影藉助水爲載體,人爲海市蜃樓出現在日月帝國各地。

    不論是子弒父,還是父殺子都是不能擺在明面的事情,可以有燭光斧影,但明晃晃的承認,某一日就是致命的利劍。

    姒穆清悠然伸手拿走了戰場最核心的長生藥,順手矇蔽了他們二人的感知。

    他隨意地打開盒子,草木般的清香流轉在空氣中,白玉般的膏狀物靜靜地躺在盒中,其上有星輝流轉,磅礴生機潛藏。

    “不錯。”姒穆清讚歎一聲,“小雅姐居然真能一次性成功,她在草木丹藥方面的天賦還真是出乎預料。”

    姒穆清自言自語地感嘆,伸手扣上盒子,收起,整個人懶散地躺在紫禁之巔,無聊地觀看着這一幕父慈子孝的大戲,終究只是爭權奪利的無聊戲碼。

    終究最後的贏家是更年輕,更具有野心的太子,或者說是即將加冕的新任皇帝。

    鮮血自老皇帝胸前的創口出溢出,染紅了明黃的衣襟。

    這過於相似的一幕讓他想到許久之前。

    那時他也像自己的兒子一樣,春秋鼎盛,風華正茂。

    那一日,他殺死了自己哥哥,成爲了日月帝國皇帝。

    那一日,他垂死的兄長髮出詛咒,他以殺戮奪得皇冠,他日他的子孫必將重複這一行爲。

    “孤家寡人,當真是孤家寡人……”老皇帝滿目淒涼,猶記得當日他得志猖狂,對於兄長的嘲諷和蔑視。

    已有之事,後必再有,以行之事,後必再行,你早就猜到了吧,兄長。老皇帝心中默默想道。

    “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徐天然毫無憐憫,自從他被至親背叛,淪落爲一介閹人,他的人生中就沒有情感這兩個字,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只有權力,也只有權力才能給他些許的慰藉。

    “以後你就是皇帝了。”老皇帝伸手沾着自己胸口的鮮血,以衣帛爲紙,以血爲墨,親手寫下傳位詔書和罪己詔。

    徐天然眼神冷漠,那份詔書就擺在他的眼前,可他已經是註定的皇帝,只要他活着走出這座宮殿即可,根本不需要這份所謂正統傳承。

    “然兒,記住皇帝是孤家寡人,但你仍然是一個人。”

    “一個被感情左右皇帝註定是一個昏君,但一個無情皇帝同樣也無法治理好國家……”

    告訴了孩子自己一生的領悟,老皇帝的氣息越來越強,如當空大日一般煊赫。

    徐天然身軀繃緊,手中的九級魂導器全力激發。

    “我這一生,弒兄奪位,被人譽爲暴君,邊境之上戰爭連連,年老昏庸,癡迷長生,縱容諸子相殘,國庫虛耗,民不聊生,起義連連。”

    “何其荒唐!”

    老皇帝大笑:“到了臨死,總不能在後人留下一個子弒父的可笑印象。”

    “朕,有罪!”

    老皇帝眼中籠罩的陰鷙散開,露出了慈愛。

    “然兒,這個天下就交給你了。”

    老皇帝劍刃倒轉,豁然割下來自己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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