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聳立,萬水奔流,草木叢生。
馬紅俊靠在一處已經廢棄許久的木屋殘骸上,頭顱下垂,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身前是一株已經成長了上萬年的沉香樹,樹下是石刻的墓碑,碑上的文字在風雨的侵蝕下已經模糊不可見。
“你這又是何必?沉香她必然不樂意你如此傷害自己。”
女人風姿嫋嫋婷婷,幽幽地嘆了口氣。
“三哥,當初也對你不錯,你又何必背叛他?”
“嘿!”馬紅俊擡起頭,冷嘲一笑。
馬紅俊目光望向墓碑:“七妹,你認識情緒之神嗎?”
朱竹清墨眸中出現一抹疑惑,輕輕地搖了搖頭。
“情緒之神融念冰,算是他成神發展的朋友吧!”馬紅俊臉色默然。
“三哥有自己的朋友很正常。”朱竹清一託山峯。
“就是!你不能因爲自己的經歷就帶着有色眼鏡看人,三哥還是很好的。”
寧榮榮揮舞着小拳頭,爲唐三辯解道。
“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像你們那麼天真。”馬紅俊看在終究認識了上萬年的份上,用了一個委婉的詞語。
寧榮榮眨了眨眼,覺得馬紅俊在嘲諷她。
朱竹清黛眉微蹙:“你說什麼!三哥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哈!”
“哈哈!”
“哈哈哈!”
馬紅俊五指捂着半張臉大笑,指縫間透出的眸子中滿是猩紅的殺意,笑聲癲狂,痛苦不堪。
“哪裏對不起我?”
“是啊!他是沒有對不起我……”
“他只是把我當成他養得一條狗,高興的時候就隨手丟下一塊啃剩下的骨頭!”
“而我……”
“還得感恩戴德的接受!”
辛辣的言語,毫不掩飾的譏諷,讓朱竹清和寧榮榮深刻地感受到了馬紅俊那刻入骨髓的漆黑怨恨。
“你……”朱竹清和寧榮榮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到底,我們終究不是同一類人啊!”
“你們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大小姐,我和奧斯卡只是賤民而已!”
“夠了!”朱竹清氣得俏臉青白。
“馬紅俊!”寧榮榮秀拳捏緊,像是呲牙暴怒的貓咪。
“別自以爲是了!我們要是真得在乎身份差別,根本不會和你結拜!”朱竹清壓抑着怒氣,平復着涌動的波濤。
“鳳女、藍晨、龍靈、洛柔、希雲、木晶、卡奧、天香,八個女人。”
“還有融念冰的師父,查極。”
“加起來九個了。”
馬紅俊臉色冷凝如冰,憤怒,癲狂等等情緒一瞬間在他的身上消失了。
朱竹清和寧榮榮感覺到一股寒意爬到她們的背後,看着馬紅俊平靜的面龐,幽深無光的赤眸。
馬紅俊伸出手,幽幽地問道:“你們的決定呢?”
“小舞可和你沒仇!”寧榮榮忍不住說道,她一向是小舞的閨蜜,自然不忍心對小舞動手。
“可她是三哥的妻子,我實在很想要知道三哥在面臨她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而且你們沒有選擇,要麼幫我做成這件事,要麼我把你們餵了藥,丟給他,順便錄個音,給戴老大他們聽聽!”
寧榮榮和朱竹清瞪大了美眸,此刻馬紅俊的樣子在她們的眼裏變得陌生而可怕,那張俊美的熟悉容顏底下好似是一個滿心怨憎的魔鬼,而不是她們熟悉的四哥。
“而且你們只是輔助,真正引誘她的是小七,大明和二明。”馬紅俊一臉冷漠,“實際上你們在這上面起到得作用並不大,她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她也不是傻子,肯定帶着三哥一起啊。”
“但是你們拒絕了,六妹,七妹,你們失去的是什麼?”
“七妹啊!你仔細想想,戴老大那個人的性格,他會相信姒穆清什麼都沒做就讓你完整無缺的回去嗎?”
魔鬼的聲音引動人心,朱竹清白皙若雪的手背上青筋纖毫畢現,她動搖了。
“戴老大對女人什麼態度,七妹你不會忘了吧?”
“六妹,老二這些年一直沒有碰你,你難道沒有懷疑過?”
“六妹啊!爲什麼是你和七妹,和我一起留下做了階下囚,真得不是我們失去了利用價值嗎?”
寧榮榮琉璃般的瞳孔透出沉思的意味。
“想要知道三哥真正的想法,那麼五妹是最有可能的人了,不是嗎?”
“我需要考慮一下。”朱竹清雖然這麼冷淡說道,但她知道她已經動心了,或者說在被唐三拋棄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已經註定了,寧榮榮終究不是戰魂師所以有些細節她是察覺不到的。
“我也一樣!”寧榮榮趕忙跟着說,心亂如麻的她只想要把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可以,但是要快!否則一但失去了利用價值,到時候。我們可就要交投名狀了!”馬紅俊冷淡地開始趕人。
朱竹清和寧榮榮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回頭望去,馬紅俊一個倚在墓碑上,彷彿在絮絮叨叨的說一些話,這個時候,她們才恍惚覺得以前的那個馬紅俊回來了。
“終究變了啊!”朱竹清悄聲低語。
夕陽西下,陰影吞沒了馬紅俊的身影。
另一邊,姒穆清解決了本體宗之後。
“還要謝謝你!”
“無妨,我不來,有你在也不會有事。”季絕塵把手中斷劍丟棄,從儲物魂導器中又拿了一把精鋼劍。
姒穆清嘴角抽了抽,委實是看不下去這種情況。
“你要是缺一把好劍,我可以幫你鑄造一柄心血相連的劍器,用不着你這麼不斷的換劍!”
“無需如此。”季絕塵言簡意賅地拒絕了姒穆清的好意,把那柄全新的精鋼劍就那麼拿在手中。
姒穆清一嘆氣,覺得劍爐的事情已經儘早提上日程了。
“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雪霏拉着姒穆清的衣袖,凜冽的寒風化作了繞指的春風,淺淺地微笑一直掛在她的脣邊。
“爲了追殺一個採花賊!”季絕塵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那是一個本體武魂的擁有者,武魂是……”
季絕塵看了一眼清冷絕塵的雪霏,覺得自己直白的說出來可能被這對師徒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