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妙蓁兩次有辱門楣,心裏已做了出家、或是帶髮修行的打算。”

    “若能覓得一人,不嫌棄我身負不潔之名,真心待我,我亦願白首不相離。”

    “但若不能,也是寧缺毋濫!”

    她從來沒有說過語氣這麼重的話:“梁七爺,若只是爲了聯姻鞏固家族勢力,當初我努力擠破頭,去爭奪太子妃的位置難道不好嗎?當真是與苗玲瓏較個高下,我未必會輸給她!我又何必……”

    說到這裏,她也是說不下去了,畢竟她從未用過這樣激烈的言辭。

    更何況,面對的是自己心儀的對象!

    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往門外走!

    梁升滿臉肅然,也跟着站起來。

    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他捫心自問:貌似我錯了,但我錯哪兒了?

    方纔他說的話,皆是出於理性的分析,也是出於極大的尊重!

    主要表明了一個意思:倘若你選了我,我會負責你的後半生,不會辜負你?如果你想選別人,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可事實上,弄巧成拙了!

    憐芷在一旁看着急死人了。

    見張妙蓁快步走出去,而梁升站起來了,竟不是追出去,而是站在那裏老僧入定一般思考人生,更是氣得要死!

    她跺了跺腳,道:“梁小將軍你這樣的態度,未免太傷我們家小姐的心了!”

    一個奴婢說出這樣指責的話,算不敬,實在是氣極了。

    憐芷也沒敢說太多,擔心張妙蓁出事,趕忙追出去。

    梁升默然站着,一臉莫名地走出來。

    隔着籬笆,主院半邊的院子裏,被隨從扶持着的梁怡,一臉的目瞪口呆!

    梁升蹙眉,道:“你身子尚未養好,不趕緊回去躺着,站在院子裏做什麼?”

    梁怡看着梁升,一臉的絕望,道:“七叔,人張小姐一個溫柔的小姑娘,脾氣好得跟春風似的,你都能把她氣得哭跑了?你這算什麼人啊?”

    “她哭了?”梁升一愣。

    梁怡剛剛從柳拭眉那邊得到了“張妙蓁喜歡梁升、肯定會選梁升”的消息,本來還鬆了一口氣,心想:“七叔這個老大難,終於要解決終生問題了。選他最好,不要選我!”

    誰知道,一出來就這兒?

    就這兒?

    他滿心的恨鐵不成鋼,道:“女孩兒家是要用來疼的,面對一個喜歡你的姑娘,哄着她還來不及!你到底說了什麼,把人氣哭了?”

    梁升不解。

    他都不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

    畢竟,他說的話難道不在理嗎?

    “你完蛋了。”梁怡捂臉,道:“張小姐可是妹妹最好的朋友,七叔,你這是要喫罪妹妹了啊!”

    梁升本因爲張妙蓁是柳拭眉最好的朋友,因此對張妙蓁多了許多關心和尊重。

    他自認自己說話做事極有分寸,但苦於無法猜度姑娘家的心思。

    三言兩語讓一個姑娘家哭了,他心裏也有負罪感。

    他想了想,道:“依你之見,我該怎麼做?”

    這個侄子素來會玩、會哄人開心,別看他成天吊兒郎當的,但還是有不少媒婆上門提親的。

    因此,梁升願意詢問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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