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柳拭眉心急如焚,拉住皇甫令堯的手,仰頭看着他,道:“該不會是……”

    皇甫權想要利用這件事,把她家狗子給滅了吧!

    未必沒有可能。

    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樣的禍端?

    誰也不栽贓,非要說是皇甫令堯乾的?

    倘若這樣的話,她怕是要顧不上這麼大的肚子,直接闖入宮裏,把皇甫權給毒死算了!

    這邊,李公公說道:“過來拿人的,也算客客氣氣的。奴才問了情由,據說如今苗家由苗三公子接了家主的位置。”

    “他聲稱,在苗家血案發生之前,王爺從安國公府後門進入安家,是他親眼所見。”

    “而後,苗家嫡系被滅了門。”

    “因此,苗三公子的意思是,咱們王爺是最大嫌疑對象!”

    皇甫令堯還沒有跳腳呢,柳拭眉脫口而出:“放他孃的狗屁!”

    一向文雅的敦愚王妃,氣得暴吐粗口!

    見她情緒實在是太激動,皇甫令堯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道:“媳婦兒你彆着急。”

    安撫了一句之後,又道:“這邊聖旨下來捉拿我的,我不能不跟他們走。”

    被潑了髒水,先不說他能不能洗白,至少他不能抗旨不尊。

    不然,本來沒事的,變得有事了。

    見柳拭眉臉上全都是焦急,皇甫令堯又道:“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好好的。這件事,梁家和張家一定會從中斡旋。你不可輕舉妄動,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要先想着肚子裏的孩子,知道嗎?”

    “嗯。”柳拭眉心亂如麻,嘴上答應了,但腦子已經飛快運轉,要怎麼樣才能破局!

    李公公又道:“差爺在外頭候着呢,王爺這是要……跟他們走麼?”

    “傳我面聖,還是其他?”皇甫令堯面無表情。

    他不能有半點慌亂,因爲不能讓媳婦兒爲自己擔心!

    李公公答道:“據說是,直接捉拿進天牢。待清理了安國公府的證據之後,再行審問。”

    倘若是傳去面聖,還可以靠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爲自己辯駁。

    可這是要先羈押,皇甫令堯這場牢獄之災,在所難免。

    “無妨,我就當去住幾天。”皇甫令堯轉頭對柳拭眉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媳婦兒,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柳拭眉怎麼可能不擔心?

    但她也很清楚,她攔不住!

    而她也不能亂,不能倒下!

    抗旨不可能,她得奔走,爲他洗清罪名把他從天牢裏撈出來!

    她仰頭看着他,顧不得那麼大的肚子,傾身緊緊抱住他的腰,咬着牙道:“我會想辦法,儘快把你救出來的!”

    “別急。”皇甫令堯拍了拍她的肩膀。

    轉頭,對長歌和墨兒說道:“你們照顧好她,不管遇上任何事,肚子裏的孩子重要,知道嗎!”

    對媳婦兒他捨得說一句重話,對下頭的人,他言辭凌厲。

    “肚子裏的孩子重要”的意思,其實也就是柳拭眉更重要!

    沒有柳拭眉,哪裏來的孩子?

    所以,柳拭眉保重,孩子才能安然!

    實際上,他對被抓這種事,還是相當淡定的。

    讓他心亂的,無非是怕柳拭眉因爲擔心他而出什麼事。

    墨兒已經憂心得說不出話。

    長歌還算冷靜,點點頭道:“王爺放心吧,藥君昨日不是回來了嗎?有藥君在,王妃不會衝動的!”

    這也是皇甫令堯慶幸的地方!

    他家媳婦兒什麼都好,平日溫溫柔柔的一朵解語花。

    她自己什麼都懂,脾氣也算好,別人勸什麼大概都能接受。

    唯獨——

    當她執拗起來的時候,那暴脾氣九頭牛都拉不住。

    他入了牢,她能安心纔怪了!

    皇甫令堯低頭,對抱着自己腰身的媳婦兒說道:“別怕,我不在家,你要聽老慕的話呀!”

    柳拭眉明知道他這一劫是躲不掉的,但還是不肯鬆手。

    這時候,孕婦情緒變化的特徵就浮現出來了。

    孕婦的情緒很敏感,遇上了這樣的事,即便是冷靜睿智如柳拭眉,也沒有辦法擺脫這種狀況!

    聽到小聲抽噎的聲音,皇甫令堯的心都要碎了!

    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道:“別怕,就當……當我出個遠門,過兩日就回來了,好吧?”

    柳拭眉的聲音悶悶的:“又不是真的出遠門,你要是出遠門,我纔不擔心呢!”

    要不是情況特殊,她絕對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露出這麼六神無主的一面。

    她好面子,也不願意哭泣的樣子被人看見,所以埋在他懷裏不肯擡頭。

    畢竟,他們在一起之後,極少、極少分別。

    更何況,進了天牢之後,如同猛獸被關進了柙裏。

    利爪、獠牙都被控制住,別人想要害他,再容易不過。

    不說別的,單是他可能會被用刑這種事,她也受不了啊!

    皇甫令堯沒轍了。

    他本來就搞不定柳拭眉,這下更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這邊,又有下人過來催促:“王爺,差爺那邊等得焦急。倘使他們不等了,回去覆命可就算您抗旨拒捕了!”

    皇甫令堯也不是不想走,可柳拭眉這個樣子,他沒有辦法啊。

    好在這時候,粟威和慕將離也聽說了消息,一起從東苑那邊過來。

    “拭眉。”

    慕將離接收到了皇甫令堯求救的目光,輕輕喚了一聲,又道:“這件事避免不了,先讓他走,回頭我們想辦法把他救出來便是。”

    粟威則是對皇甫令堯說的:“堯兒你自己機靈一些,別讓自己傷痕累累回來,又要讓你媳婦兒心疼你!”

    “傷痕累累”四個字,提醒了柳拭眉!

    她擡起頭來,紅着眼眶看着自家狗子,道:“你把我給你那些藥帶上!”

    打入天牢之前,肯定會被搜身的,即便他貴爲王爺。

    那些一搜就出來的藥帶了也沒用,可他們這邊“神醫”多的是,還有黎信那種“木匠”!

    所以,皇甫令堯身上可以藏藥的地方,可就多了去。

    “嗯,我知道。”皇甫令堯嘆了一口氣,擡手用拇指指腹在她眼角溼潤處按了按,道:“你呢,喫好睡好,其他事他們會跑。”

    柳拭眉點點頭。

    終究,還是讓皇甫令堯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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