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柳拭眉點頭贊同這個說法,道:“把舒太醫叫過來,他對保胎很有見地。”
太醫世家麼,在後宮最常接觸的,就是懷孕、保胎!
當初,柳拭眉爲了保住孩子,也是通過舒涵的危險祕方來的。
一個弄不好就把自己送走的那種!
當然,她不可能讓金爽用這些辦法,可有舒涵在,綜合各自所長,總是好的,不是嗎?
“可行。”慕將離也認同這種說法。
於是,傳喚舒涵。
柳拭眉先給金爽診脈。
雖然她們接觸很多次了,但給金爽診脈還是頭一次。
摸上了金爽的脈門,柳拭眉認真辨認了片刻,不由蹙起了眉頭。
“金姑娘,你這身子底,果然是亂得可以!”
不知道她到底磕過多少亂七八糟的藥!
太可怕了!
這身子就跟一個大雜燴的毒盆!
金爽對自己的身子,當然是瞭解的:“沒辦法,爲了更好的活下去,總要做出點犧牲。”
柳拭眉不由譴責地看向慕將離,道:“我說哥哥你也真是的,怎麼說人家都是你的師妹,你怎麼不知道對人好一點!”
慕將離回答得很是理直氣壯:“以前不知道,師妹會是我孩子的娘。”
柳拭眉:“……”
皇甫厲:“……”
金爽倒是很坦然,還幫他說話:“是我常年在外面跑,師兄顧不上我。我也不太喜歡師門的人際關係,沒跟師兄在一塊,他顧不到我。”
柳拭眉眨了眨眼睛。
看來,雖然沒有擦出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愛情火花,但他們的微妙關係,還是有戲的!
她很瞭解自己的哥哥,他是端方君子,不可能睡了人家、搞大了肚子不負責。
想來這段時間他一直派人四下尋找金爽,便是爲了負責吧?
他做事很有譜,只要他一路堅持,遲早還是能成的!
所以,柳拭眉決定不操心這種事。
隨着孕期過下去,感情肯定能培養起來的。
他們江湖人,對於未婚先育的事,包容性應該也強一些?
瞧瞧金爽雖然不肯成親,但是幫着慕將離說話的,由此可見,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方式。
因爲人與人的性子不同,各自的相處方式也不一樣罷了。
給金爽看完脈象,柳拭眉與慕將離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在場的四個人都是懂藥的,談論起來也是很輕鬆。
不多時,舒涵到了。
他給金爽診脈完了後,說道“陛下,微臣以爲,金姑娘最好在宮中調養。”
“啊?”金爽不太樂意。
雖說皇宮嘛,應有盡有。
可規矩也多,束縛也大,不太適合她。
慕將離看了她一眼,立刻看出她的抗拒,但他還是強勢做決定:“你就留在宮中,若什麼時候覺得悶了,我再陪你出宮。”
特別好說話!
金爽是發現了:肚子裏的崽,絕對是祖宗!
不然,慕將離不可能這麼關心她,她也沒必要犧牲這麼多。
當然了,她沒多想,慕將離這麼決定還有一點:想要隔絕掉完顏熙。
完顏熙沒追上來,但手底下人也沒有給她送消息說完顏熙回北齊了。
柳拭眉很詫異地看向金爽,道:“金姑娘,你是怎麼收服一國皇子的?”
聽起來,完顏熙對金爽是非常在意?
金爽一愣。
又收到了慕將離一個冷眼,她無奈地道:“沒怎麼啊,他可能……性子比較犯賤,喜歡人忤逆他?越是對他不屑一顧,他越是想要抓緊?”
柳拭眉恍然點頭:“是這個道理。”
金爽暫且住在宮中,爲了就近照顧,當然是住在慕將離暫居的宮殿。
柳拭眉直接從自己身邊撥了人手去伺候金爽的起居,儘管金爽不想要。
她一句話堵上了金爽拒絕的言辭:“宮裏比較大,你若沒個人可用,幹什麼都靠自己的話,很多時候餓瘋了也喫不上一口熱乎的。”
金爽想想也是,只好答應了。
結束了一日的國務,柳拭眉回了帝宮。
這時候,應該是親子時光,但她已經太久太久沒見過自己的兒子了。
想瘋了!
但有這麼個假皇甫令堯的存在,她卻不敢冒任何風險。
孩子放在欽天監的公主殿內,荊天命會照拂、保護好他們,總比在宮裏人多眼雜,防不勝防要好得多。
人生總是如此,不是在對這樣妥協,就是對那樣認命。
所以纔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樣的話流傳下來。
墨兒見她失落,不免開口吐槽:“我說那位也太能沉得住氣了吧?四月十八開戰以來,北齊已經連丟了三城啦!他卻還沒有半點慌亂?”
“不是他沒有慌亂,而是……”柳拭眉說道:“他們的把更大的希望,放在這個人身上!”
“啊?”墨兒有些不解:“所以,他們不在意北齊丟城嗎?”
柳拭眉說道:“你想想看,只要這個人留在大蜀,得到我的信任,把權力拿到手。控制了我和太子,把皇位奪過去……”
“那麼……”墨兒接過她的話,明白了:“北齊丟不丟城無所謂,最後都還是落入他們的囊中!”
柳拭眉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她也是在拖延時間!
問得出一點什麼,那當然是好,問不出也不怕。
反正,這個假貨已經中了她的毒,只要他一翻臉,她這邊也立刻翻臉。
先前慕將離出發去找金爽,假貨再一次對柳拭眉求歡,她福至心靈,突然做出懷孕的狀態。
那個假貨雖然來自月氏,但只會用藥不會看診,也並不能靠把脈試探出她的真假。
直接被打發走了。
但墨兒還是有些擔心:“他都被趕去中宮居住了,還能沉得住氣,陛下你不擔心他在憋什麼大招嗎?”
要是真正的皇甫令堯,一大老爺們被趕去中宮住,做個男後,第一時間跳起來!
不過對皇甫令堯,柳拭眉也不可能這樣對他!
“我就怕他什麼都不做,反倒讓我不太好找到由頭下手。”柳拭眉不想談那個人了,問道:“令堯還沒送消息回來?”
“尚未見。”墨兒答道。
柳拭眉有些遺憾,但並不難過,說道:“西魏那邊若能穩定下來就好了。”
次日,五月初十。
昨日還在詢問皇甫令堯消息,今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