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爺他又在裝傻柳拭眉皇甫令堯 >第3110章 我與她,最多一門之隔
    墨兒哪能看不出來,他是故意找機會要和自己說話呢?

    她也不掃他的面子,朝他福身一禮:“張大人!”

    又問:“已經過亥時了,張大人還不回府嗎?”

    張懷無奈一笑,道:“陛下都不趕我走,墨姑娘倒是趕起人來了。”

    墨兒理直氣壯地道:“冬夜寒涼、更深露重。張大人若再不回去,難不成還要留宿在梁府不成?”

    “不合規矩。”張懷怎麼可能留宿?

    上次的事,還欠了祖父一頓打斷腿呢,這一次他若敢說要留宿梁家,要欠第二頓了!

    墨兒撇嘴。

    他這意思是:如果合規矩的話,還真的要留下?

    她撇開頭,道::“你知道不合規矩就好!”

    “唉!”張懷嘆了一口氣,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墨兒:“……”

    讓她忍不住想到他每次給她寫信,那些情詩……

    真的是夠了!

    她蹙眉開口:“張大人……”

    張懷打算了她:“你不用勸說,我再與你說幾句話就走!”

    墨兒沉默等着。

    張懷與她對視一會兒,道:“我最遲後日動身南下,你也不可能與我送別。”

    “明日陛下會很忙,估摸我也是見不着你了。”

    “所以,給我一點道別的時間,可好?”

    單相思的人,可真的是難做!

    墨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但也不趕人了。

    張懷說道:“我總想送點什麼給你,但你又不肯收。那就只好不送了。”

    “如今枯水季節水落石出,正好是興修水利的好時機。這次我南下,大概過年都不會回來。”

    “下次見你,大概就是開春以後了。”

    聽他這麼說,墨兒蹙起眉頭來,問:“修水壩的時候,你會親自上堤不?”

    這還是她頭一次問起這種事!

    張懷眸光一亮,感覺這是一個很小、對他來說卻極好的進步!

    他趕忙回答:“必須得上呀!你自己做的那些卷宗,想我也不可能什麼事都丟給手底下人去做。我總得親自看過了才能放心,免得辜負了陛下對我的期望,對吧?”

    倒不是爲了討好她,才這麼說的。

    事實也是如此。

    墨兒眉頭還是沒舒展,說了句:“那你小心點。”

    “怎麼?怕我回不來啊?”張懷揶揄了一句。

    得到一個小進步,他就沒有那麼謹慎卑微了,也有了那麼點兒以前那味兒。

    墨兒翻了個白眼:“我會替陛下可惜,朝廷又少了一根棟樑!”

    張懷拱手,朝她作了一揖,道:“得墨姑娘認可,懷深感榮幸!”

    她本意沒想誇他,卻當她是誇讚了。

    墨兒:“……”

    就討厭文人這些酸腐的,文縐縐的!

    還是梁家武將好!

    有一說一,不會玩心眼兒!

    “別老給我整這些虛的!”墨兒說話也是耿直:“我們陛下都從不喜歡勾心鬥角的。”

    張懷輕笑:“我曉得。”

    柳拭眉雖然重用張家,但並不是因爲她喜歡張家的門風。

    第一點,是張家站位,有從龍之功。

    第二點,是看在張妙蓁的臉面!

    她對自己家人好,對家人的姻親,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而張家,總不能永遠靠着一條裙帶關係走多麼長遠。

    而並且,必須爲女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保住她的江山,纔可能在下一代、更甚者再一代繼續興盛昌隆。

    站位後,自己所站的人,一直在高位上,自己纔不會死。

    所以,張懷纔會這麼賣力去做事,甚至以後終將拘束自己。

    這也是他爲了家族能做的全部了。

    墨兒看他一眼,見這俊秀青年永遠都是這麼從容自信。

    撇開身份問題不談,其實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爲什麼,世上有身份這種門檻呢?

    她心裏嘆息,嘴上說道:“南吳局勢緊張,你是個文人,在外頭,也小心一些。”

    難保不會有人衝着對付張家……甚至對付女帝陛下的心思,去斷這一條臂膀!

    張懷是個文人,不曾習武,這要真的遇上個什麼,那就真回不來了。

    “我必須小心呀。”張懷笑意更深,看着她的眸光,即便是在黑夜裏,依舊有些熾烈:“雖然你不一定會給我機會,但我總得活着,纔能有機會,對吧?總得進考場,才能考狀元!”

    墨兒脣角一抽,沒忍住嘲諷道:“你?張大人,您自己還記得,逃了多少次殿試了嗎?還進開場考狀元呢!”

    張懷甚是喜歡她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特別的親近感,而非公事公辦的疏離。

    他笑說:“倘若你希望我參加殿試,我也可以爲了你去考一個。不說頭名,進個前三,也是極好的。”

    墨兒瞧了他一眼,沒搭這話,道:“陛下興許要找我了,張大人您自便吧。”

    說完,轉身進了院門。

    張懷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旁的女帝親衛隊五步一崗。

    他不由嘆了一口氣。

    往外走的時候,張海低聲問了句:“二公子你今晚好生奇怪。這又好像高興,又好像不高興的。”

    “高興,是她關心我。”張懷還在回味着剛纔墨兒跟自己說的那些“小心一些”之類的話。

    張海問:“那不高興,是爲什麼呀?因爲追求之路,終點還遙遙無期?”

    “你懂什麼!”張懷白了他一眼,感慨地道:“我與墨姑娘之間的距離,不是距離,你懂?”

    張海搖搖頭。

    不懂!

    張懷再次嘆氣,低聲道:“我與她,最多一門之隔!”

    “可她不願意接受你!”張海被白了,不客氣地道:“這一門之隔,怕不是南城門到北城門之隔,中間差了整個帝京城呢?”

    張懷:“……”

    他想也不想,一個爆慄朝這口無遮攔的小廝額頭上敲過去!

    看着張海抱頭痛呼,他才滿意,沒好氣地道:“咱們這門,有門檻!你不懂麼?跟本公子這麼多年,書都讀屁股裏了!”

    張海這才明白:“原來是門檻隔着呢,早說呀!”

    但還是嘀嘀咕咕的:“公子給她一個承諾,她若願意嫁給你,以後咱們要分府居住,不就好了?我看墨姑姑隨了陛下,可能不喜歡那些後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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