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放哨的士兵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爲即使是他們,也知道長安城現在面臨的危機。
“前線吃了敗戰,若是真被那葉源攻破城池,我們都會死吧?”一個哨兵向另一個哨兵嘆息道。
“不要胡說,有高順將軍在,長安城固若金湯!”另一個哨兵嚴肅道。
“高順將軍當然很厲害,可……可是現在和高順將軍一樣厲害的張遼將軍沒有回來,現在在葉源軍中恐怕……恐怕已經……”
“不會的!張遼將軍不會有事!”
“可是……”
“沒有可是!”
於是兩人只好不再說話。
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
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等等……你看……你看那是什麼?”
眼尖的哨兵突然手指着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什麼?”
另一個哨兵連忙遠目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遠方出現的一個黑點。
“那是……那是張遼將軍!”
哨兵叫了出來。
“張遼……張遼將軍回來了!我說什麼來着!張遼將軍沒事啊!”
“哈哈!”
……
“什麼?張遼回來了?!”高順聽到這個消息,面具差點掉下來。
本來高順以爲張遼已經被葉源擒住,甚至是已經遇害,這下可謂是大大的驚喜。
“快快,快讓他來見我!”
張遼回到長安城,樣子狼狽極了。
但高順可不會嫌棄,一見張遼,立即查看他的狀況。
發現張遼沒受什麼傷,高順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以爲你回不來了!”高順道。
“……”
張遼神色憂鬱,不像是死裏逃生的表情。
“怎麼?還不快說說你是怎麼逃回來的?勝敗乃兵家常事,能活着回來就是最大的幸運!”
張遼只好道:“我一直在與呂布纏鬥,後來見勢不妙,便快馬從小道逃了回來。”
高順笑道:“那運氣着實不錯,我看我軍剛一撤退,那葉源就開始包圍你所在的後方,看來還是你快了一步。”
張遼搖搖頭,問道:“你的陷陣營出了什麼狀況?怎麼突然就撤退了?”
“這……唉!”
高順嘆氣道:“那葉源神通廣大,不知使了什麼武技,竟然在眨眼間造出一條三丈寬的戰壕,陷陣營沒法衝鋒,我擔心有埋伏,不得不撤退。”
如果不是知道高順是個從來不開玩笑的人,張遼不會相信高順的話。
“一瞬間造出一條三丈寬的戰壕?這……你做夢了?”
高順搖搖頭。
張遼仍然瞪着難以置信的眼睛。
這一場戰,只能說敗得憋屈!
……
皇宮董白房間內。
“你們說什麼?陷陣營都敗了?”
董白像一隻炸了毛的黑貓,在牀上跺來跺去。
張遼和高順直愣愣地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大小姐,我們……出戰不利,願意受罰!”
高順道。
董白髮怒道:“一幫廢物!懲罰你們能擊退葉源嗎?
“大小姐,您先消消氣,我們的陷陣營都還在,基本沒有損失,大可以與葉源慢慢對壘!”張遼道。
“滾!滾出去!”董白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
張遼和高順只好先行告退。
一退出去,張遼和高順都鬆了一口氣。
“大小姐現在正在氣頭上,暫時做不了決定,接下來的一切還是要由我們來自行決定。”
高順道。
張遼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分析道:
“接下來的策略我已經想好,葉源深不可測,我們既然野,戰風險太大,那就以守城爲主,多多屯糧。
葉源大軍遠道而來,帶的糧草一定不多,只要堅守不出,他就不得不撤退了。”
張遼的計劃很好,但高順聽了,卻只是嘆氣。
“怎麼了?”張遼問道:“這個策略有哪裏不對嗎?”
高順於是道:“你覺得我們真的可以打敗葉源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遼警惕。
“葉源,一個不知來歷的上黨太守,實力強到不可思議……你覺得和他對壘……有多大勝算?”高順道。
張遼皺眉:“那也得打呀!難道要將長安拱手讓人?”
“可是……即使是勝了,也必定是損失慘重,幷州軍從無到有發展到今天,你捨得嗎?”高順道。
“……”
張遼沉默了一會兒,道:“說實話,捨不得!可這就是幷州軍的使命!”
高順點點頭:“爲了什麼?爲了長安……還是大小姐……還是董相國……還是朝廷?”
“我看……還是要爲了我們自己!”高順道。
張遼猛地擡頭,看着高順。
高順道:“我把話說白了吧,大小姐說到底,終究只是一個孩子!太幼稚了!我們聽從她的話,只會把幷州軍帶到黑暗的深淵!”
張遼瞪大了眼睛,連忙試圖捂住高順的嘴,纔想起高順正帶着面具。
“這話你怎麼敢亂說?”
張遼環顧四周,又檢查了一番,即使沒有發現其他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安。
“有什麼好怕的?”
高順沒好氣道:“你覺得咱們手下的幷州軍是聽咱們的,還是董白的?”
幷州軍從一開始就由高順、張遼帶領,在幷州軍中極富威望,而董白只不過是原老大的孫女,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你想想看,就算我們這一次打退了葉源,然後呢?”
高順道:“朝廷會甘心受一個孩子的操控嗎?我們底下的幷州軍會甘心被大小姐統率嗎?
還有,幷州軍是一把利劍,一把可以斬斷天下的利劍!像這樣一把利劍,爲的就是征討天下!
大小姐她……用得好這把劍嗎?”
高順嘆氣道:
“大小姐一意孤行,若被她牽着鼻子走,幷州軍只會走向滅亡!”
張遼沉默。
高順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我們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領導者!能夠保全幷州軍,並且用好這把劍的梟雄!
而那個人……可以是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