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就在顧微微還沒來得及留意謝婉玉一舉一動的時候……

    謝婉玉終於如願以償地和傅宴寧見上了一面。

    謝婉玉在傅宴寧的某處公寓呆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纔回去。

    她回去的時候謝老爺子還在睡。

    於是她就趁着老爺子熟睡的時候,去把他的銀針給偷了出來。

    緊接着,謝婉玉又拿出了傅宴寧給她的一瓶藥,均勻地塗抹在了每一根銀針之上。

    等銀針上的藥液晾乾之後,謝婉玉這纔將鍼灸包原封不動地放回了老爺子的行李箱裏。

    她不知道那瓶藥是幹什麼用的,也沒有過問,反正傅宴寧說了不會出人命。

    不出人命的話,對她而言也就夠了。

    只是那個叫封燁霆的要倒黴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那個人是傅宴寧呢。

    她本來是沒有仇人的,但爲了傅宴寧,她不介意與全世界爲敵。

    區區一個封燁霆又算的了什麼?

    …………

    而這天早上,顧微微醒來的時候總算沒再看見一個睜着眼睛的封燁霆了。

    他正在睡覺,呼吸綿長而平穩,一幅睡得很熟的樣子。

    雖然他的部分記憶還是沒有找回,但顧微微已經很滿足了。

    康復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既然鍼灸有效了,她相信只要堅持治療的話,他就一定會慢慢好起來。

    顧微微因此而心情大好,親自下廚去做了兩人份的早餐。

    正煎着蛋,她整個人忽然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她知道是封燁霆來了:“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非常好,只是醒來沒有看到你。你怎麼這樣?我允許你下牀了嗎?!”

    顧微微直接用胳膊肘拐了封燁霆一下:“你還有臉質問我,那我問你,我允許你醒了嗎你就給我睜眼?”

    她說着就掰開了封燁霆的手,沒好氣地開始指揮他。

    “這個雞蛋我已經煎好了,我都忙了一早上,現在我要去洗個臉護個膚,你負責把這些東西端到餐桌上等我,沒問題吧?”

    封燁霆立馬就拉下了臉:“你讓我做這些?”

    “怎麼?照顧一下我你會死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

    “可是我會想你,”封燁霆不許顧微微走,一把又抱住了她,“不想叫你離開我的視線!”

    顧微微好笑:“我去洗個臉才幾分鐘,你怎麼這麼膩歪?”

    “膩歪嗎?”封燁霆皺眉,一張俊臉無限逼近顧微微,“你這個小傻子剛嫁給我的時候不是更膩歪嗎?

    上個廁所都要我抱着,喫個飯還要我喂。怎麼樣,一會兒需要我餵你嗎,嗯?”

    “…………好吧,你贏了。”跟從前裝瘋賣傻的自己比起來,他現在這樣確實不算什麼,不過九牛一毛。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很聽話地放開了顧微微去盛了粥。

    一邊盛還一邊問:“要加糖嗎?”

    “不要,我準備了小菜,我要喫鹹的。”顧微微笑着在他頭頂上摸了摸,算是對這個男人的獎勵。

    就是不知道等他治好了病,恢復從前那段記憶的時候,還能不能記得現在這段時光。

    霸霸道道、彆彆扭扭,又可可愛愛,還很日常溫馨的時光。

    …………

    喫過早飯後,封燁霆照例要帶顧微微去公司。

    但是顧微微拒絕了,因爲她好幾天沒見到外婆了,她得去碧水江汀的公寓裏看看老人家去。

    看望完外婆之後她還要趕去謝老爺子那裏繼續學醫。

    封燁霆雖然很不情願,但並沒有制止她。

    顧微微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鍼灸治療真的出了奇效,她總感覺這傢伙的脾氣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然而顧微微回到碧水江汀,卻發現外婆徐金鳳壓根不在家裏。

    電話打了好幾個也沒人接。

    顧微微有些着急了,她趕緊換鞋,準備下樓去找物業調監控。

    然而就在她剛出門的時候,徐金鳳忽然打電話過來了。

    顧微微立刻接通了電話:“喂,婆婆,我回家來了,你怎麼不在家?你現在在哪裏?”

    “……什麼,醫院?你是有哪兒不舒服嗎?怎麼跑醫院去了?”

    “……看望病人?什麼人,我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喂,喂?婆婆你的信號好像不太好,你換個地方跟我說話吧,我聽不清楚。”

    顧微微正說着,那邊電話乾脆就斷掉了。

    她正準備撥回去的時候,葉一恆忽然來電了。

    她立刻接起來:“怎麼了?”

    葉一恆感覺她很着急的樣子:“你在忙?我也沒別的事,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剛在醫院看到你外婆了,她一個人過來的,你知道嗎?”

    “!!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她手機信號不行,說到一半電話就掛了。她說是去探望病人,但我不知道她具體是去探望誰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我剛看見她推着一個女病患進了衛生間。我本來是想上前去跟老人家打聲招呼的,但是她去了女廁所,我就不好跟着過去了。”

    “女病患?是誰?你認識嗎?”

    “認識啊,不就是那個周蕊嗎。她的子宮壁有點薄,做完人流手術之後出現了大出血的狀況,所以這幾天都在主院。”

    “好!”顧微微大鬆了口氣,“我馬上過去找她。她電話現在又關機了,估計是不小心按到了關機鍵,一會兒你見到她麻煩跟她說一聲,讓她就呆在醫院等着我,哪兒也別去了。”

    “收到!你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

    掛斷電話後,顧微微又馬不停蹄趕到了醫院。

    她找到周蕊病房的時候,徐金鳳正在給周蕊削蘋果。

    周蕊則是在剝橘子,橘子剝好了她第一個就喂到了徐金鳳嘴邊。

    “婆婆喫,甜,很甜,給婆婆喫。”

    “好孩子,婆婆不喜歡喫甜的,婆婆的牙齒不好,你自己喫吧。”

    看到這一幕,病房外的顧微微忽然頓住了腳步。

    因爲這一幕好熟悉。

    很多年前,當她還是一個傻姑娘的時候,和外婆之間的相處日常就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家裏不管有什麼好喫的,外婆總是會第一個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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