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燁霆被這陣仗一驚,不免心驚肉跳了一下。

    他立刻扭頭看向了窗外,隨即長出了一口氣。

    因爲此刻趴在他車窗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要找的傅宴寧!

    他把車窗降了下來,問傅宴寧:“你怎麼在這裏,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父母他們知道嗎?”

    傅宴寧頭髮亂糟糟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並沒有回答封燁霆的問題,只是急切地問封燁霆:

    “有水嗎?我好渴!”

    封燁霆暼了眼傅宴寧有些乾裂的嘴脣,瞬間皺起了眉頭:

    “你等一下,我給你找找,你先上車吧。”

    “不,我不想上車!”傅宴寧現在對漆黑狹小的空間有陰影,他現在需要空曠的場地,以及新鮮的空氣。

    封燁霆見傅宴寧神色有些不對勁,就沒有強求他。

    很快他就拿出了一瓶沒有開封的蘇打水給傅宴寧遞了過去。

    傅宴寧接過水,一口氣就把一整瓶水給喝了個底朝天。

    喝完他還覺得不夠:“還有嗎哥?”

    “…………”封燁霆愣了瞬,如果剛纔他沒聽錯的話,傅宴寧叫了他一聲‘哥’,他都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他有些奇怪地挑了下眉,對傅宴寧說:“車裏沒有了,要喝的話得去樓上,我辦公室,你去嗎?”

    “去,現在就去!你辦公室有沒有喫的?”

    “有。”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

    封燁霆點點頭,解開安全帶從車上走了下來。

    剛纔在車裏封燁霆還沒感覺到,現在一走到傅宴寧身邊,他立馬就從傅宴寧身上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酸臭味。

    再看他衣服上的髒污,應該是很多天都沒有洗澡了。

    封燁霆皺了皺眉,大步走在了前頭,傅宴寧則是緊隨其後。

    然而他們走出去還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陣騎車鳴笛的聲音。

    兩人同時回頭向後看,封燁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葉一恆的車子。

    他見傅宴寧有些緊張,就隨口說了一句:“是葉一恆。”

    葉一恆見封燁霆站在原地等自己,立刻就找了個最近的位置把車給停好了。

    隨後葉一恆一路小跑了過來,他徑直在傅宴寧面前停了下來:

    “你回來了啊?這是怎麼搞的,怎麼這麼狼狽?”

    傅宴寧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有些含糊地說:“先去我哥辦公室吧,我要喝水。”

    葉一恆‘哦’了聲,隨後和看向了封燁霆。

    封燁霆和葉一恆對視了一眼說:“一起上來吧。”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封燁霆的辦公室,傅宴寧衝進去就找水喝。

    葉一恆看他這副樣子,不禁搗了搗身邊封燁霆的胳膊:

    “他這是怎麼了?剛從非洲乞討回來嗎?渴成這樣,搞這麼寒磣?”

    封燁霆一邊從茶水區櫃子裏拿零食糕點,一邊說:“我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說。倒是你,怎麼忽然過來了?”

    “因爲我關心你啊!”葉一恆說,“我問了唐林,他說你可能還在加班,我剛好路過看你這一層燈還亮着所以就過來了。對了,他回來的事情你姑姑知道嗎?”

    封燁霆微微蹙眉:“看樣子應該還不知道。”

    說話間,傅宴寧已經把第二瓶水給喝完了。

    封燁霆見了,就把手邊的食物往他面前推了過去:“喫吧。”

    “不吃了!”傅宴寧喝水已經喝撐了,“我記得你這裏有休息室吧,我想先去裏面洗洗。”

    封燁霆還沒說話,葉一恆就先給他指了個方向:

    “你去,你趕緊去,就在那邊。房間裏有你表哥的衣服,洗乾淨了記得換一身。”傅宴寧身上這味道,葉一恆實在是受不了了!

    二十分鐘後,傅宴寧終於出來了。

    他穿着封燁霆大一號的衣服,顯得有些不合身。

    可封燁霆和葉一恆卻穿戴整齊,就連頸間的領帶都一絲不苟。

    看着面前這樣體面的兩人,傅宴寧心中突然就涌起一陣強烈的羞愧感。

    他站在封燁霆面前,嚥了咽喉嚨,啞着嗓子說:

    “對不起哥,這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是非不分,我不該執迷不悟,我不該幫着白雨馨害自己家裏的人。”

    “…………”封燁霆坐在傅宴寧面前,長腿交疊着打量傅宴寧,幾秒過後,他緩緩皺起了眉頭,

    “你是真的想通了嗎?宴寧,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原諒你了,哪怕姑姑哭着求我。”

    傅宴寧雙拳緊握,點頭道:“真的!這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白雨馨的爲人了,從前我處處幫她,因爲我期盼能夠從她那裏得到愛!

    但是這次緬國之行,我徹底地看透了她。她對我沒有愛,甚至沒有一絲感情!”

    傅宴寧說着說着就紅了眼:“她對我的虛情假意,全都是在利用我,我很後悔我爲什麼沒有早點醒悟。現在,就讓所有的一切都隨着她的死一起塵歸塵、土歸土吧。”

    “你…………”葉一恆還是不太信,“這次該不會也是在演戲吧?”

    “我發誓!”傅宴寧倏地舉起了手,“如果今天我所說有假,那就讓我不得好死,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停停停!”聽到傅宴寧說到‘全家’,葉一恆連忙阻止了他,“你這誓發得有點重了!現在早沒連坐罪了!”

    “那是因爲我這次是認真的,”傅宴寧激動了起來,“我這次沒有撒謊、絕對沒有!”

    “行了,坐下吧。”對於傅宴寧到底有沒有撒謊這件事,封燁霆沒有表態,因爲他有更感興趣的事情,“說說吧,後來你在光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回來的。”

    “我…………”被問到這裏,傅宴寧面上的神情立刻就發生了變化,到現在他還是有些後怕的,

    “我被霍栩抓走了,他沒有人性!簡直就是個變態!我被他抓去的那幾天,簡直就像是活在噩夢,我不想再提他了,可以不要問他了嗎?”

    “好,那就不提,”封燁霆繼續問,“那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傅宴寧捏緊了拳頭,眼中含着憤恨屈辱的淚:“因爲幫派爭鬥!他們那裏的幾波人打了起來,當時情況很混亂,所以我就逃了出來。

    但是那時候我身無分文,沒有錢也沒有手機,我聯繫不上國內,只好上了一條偷渡的船。整整七天,我在那艘破船裏待了整整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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