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靈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她想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被炎梨一個眼神給嚇得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娘教過你多少次,遇到事情要動腦子,不是你聲音大,話多就有理!真是被你給氣死了!明明跟你姐姐同一天出生的,怎麼就比你姐姐笨這麼多!”
炎梨雙手掐腰,越看她便越惱火。
任靈低下了頭,語氣也跟着軟了些許:“娘,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要是故意的還了得?”炎梨冷哼一聲,“真是不省心!怎麼在迷霧林始終的是芸兒不是你呢?”
那樣的話,好歹芸兒不會說出一堆混賬話招人厭煩纔是。
任靈徹底不說話了。
雙手絞着衣服,把頭壓得低低的,輕輕咬着嘴脣,臉上滿是憤恨。
“行了,趕緊跟我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惹人笑話!”
炎梨可不管她怎麼想,沒好氣的吆喝一聲後,拽着她便往家裏走。
任靈心裏雖然不痛快,可卻依舊任由她拉着往前。
這麼多年,孃親一直都偏愛姐姐。
她一開始也反抗過,但最後根本就沒有用。
久而久之,她也開始覺得姐姐的確更優秀,更懂得審時度勢。
但越是這樣,任靈對姐姐的怨恨便越深。
“娘。”
她輕聲喊了句。
“幹什麼!”炎梨沒好氣的問道。
“如果姐姐的確在禁地,而且還是我讓她過去的……你會不會怪我?”
任靈擡起頭來,慢悠悠的問了句。
“你說什麼?”炎梨停下腳步,回頭瞪着她,滿臉的詫異。
“跟你開玩笑呢!”任靈呵呵一笑,“瞧把你嚇得!”
“沒事少開這種玩笑。”炎梨輕輕的舒了口氣。
剛纔任靈的那番話可把她嚇壞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這個當孃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但從心裏來說,她還是更希望任芸不要出事。
“哦,那我不說了。”
任靈再次低下頭。
“不過要我說,就算芸兒在禁地,肯定也能平安等到炎翎他們去救她。可要是你的話,估計進去就得死!”
炎梨自認爲對女兒瞭解的很充分。
說出這話的時候更是無比篤定。
然而任靈的眼神卻冷了下來。
下一刻,她慢悠悠的擡起頭來,盯着炎梨的背影嘴角上揚勾起抹陰冷的笑容。
炎梨只覺得有一陣陰風從背後刮過,可當她轉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什麼異樣都沒有。
“奇怪,你剛纔有沒有看到旁邊有人經過?”
她疑惑的問了句。
“沒有啊。”任靈搖了搖頭,“娘,你是不是最近又想爹爹了,所有憂思過度眼花了?”
“可能吧。”
炎梨收回目光,沒在糾結,繼續往前。
……
而此時另一邊。
炎氏禁地外。
顧炎翎和燧老肩並肩站着。
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距離禁地只有一步之遙。
前方豎着一個石碑,上面刻着幾個大字:未經允許,禁止入內。
這裏作爲炎氏的禁地,其實準確的來說,是炎氏先祖們死後的長眠之所。
越往裏走,埋葬的先祖便越久遠,危險程度也就越高。
若是不小心誤入到那裏,極有可能會喪命。
顧炎翎眉頭深鎖,聽着燧老介紹着禁地裏的情況。
表情也開始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燧老可知究竟是誰被封印在此處?”他沉聲問道。
“邪魔猊勻!”
燧老沉聲開口。
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眼神裏都帶着幾分恐懼。
“竟然是他?!”
顧炎翎愣住了,不敢相信的又問了遍:“可是五百年前血洗整片大陸的那個邪魔猊勻?”
“正是他。”
想起當年,燧老長長的嘆了口氣。
“五百年前我還是個孩童,雖然沒有經歷過那場大戰。可屍橫遍野的場面,過了這麼多年卻依舊曆歷在目。”
那畫面就像是刻在了他腦子裏,想忘都忘不掉。
“燧老,只怕事情有變。”
顧炎翎覺得奇怪。
前段時間他才從禹陽平口中得知,他們遇見了邪魔猊勻。
而且,黎箬笙也正是因爲跟邪魔猊勻交手,才昏睡好幾天。
最後若非被他的一絲玄龍之力救醒,只怕不知道還要昏睡多久。
“少主此話怎講?”
燧老有些不明白。
“邪魔猊勻前段時間在天元國出現過。”
顧炎翎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話音落下的瞬間,燧老整個人愣在原地,錯愕的睜大眼睛。
下一刻,燧老連連搖頭,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封印外有神龍守護。他不可能逃出來的!而且就算逃出來,神龍肯定會通知我們。就算神龍不通知,它若想離開,也得破了周圍的禁制。禁制一旦破開,我們必然會有所感應的!”
“但如果是有內應呢?”
顧炎翎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燧老再次震驚。
如果這麼說的話,猊勻和炎氏的某個人來了個裏應外合,他們的確很難發現。
可那是猊勻!
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不信族中會有人跟這樣的邪魔爲伍。
“猊勻究竟在不在那裏,我們過去一看便知,又何必在此爭論不下?”
通行的一人連開口說了句。
“對!”燧老連連點頭,“弘毅說的沒錯,與其在這裏爭執不下,倒不如去看一下便知結果。”
他方纔被顧炎翎的一番話說的亂了心神,只想着否認。
但話說回來,若猊勻真的從封印裏逃脫出來。
那對於天玄大陸來說,又是一場極大的災難!
燧老表情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不敢有片刻的耽誤,他伸手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玉牌放在石碑上。
頓時,一陣淡紫色的光芒閃動兩下,前方的霧氣散去,瞬間變得無比清明。
“弘毅,你斷後。少主,你跟在我後面,這裏四處都有陣法,千萬不要走岔了。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傳送到其他地方。”
燧老沉聲叮囑一番。
話說完,擡起腳率先往前走着。
顧炎翎眉頭深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他神識擴散,隨時感應着周圍的變幻。
不過此地過於特殊,他即便神識擴散開,卻只能感應到三步之內。
“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