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她不想跟這裏的人起爭執。
但如果忍氣吞聲,只會讓這些人更加蹬鼻子上臉。
“你在這裏幾十年,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難道對你來說是一件很榮光的事情不成?竟也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口?”黎小寶輕笑一聲,不等對方開口,她繼續說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還只有築基期的修爲?都說炎氏中多是天賦異稟之人,你爲何修爲如此低下?與我這五歲孩童竟無多大差別。”
“你!”
男子氣的臉紅脖子粗。
“不對,還是有點差別的,畢竟我剛來就已經發現了此處陣法的玄妙之處……而你,只會心安理得的活在先人的庇護之下。”黎小寶慢悠悠的開口。
那副趾高氣昂,又帶着幾分不可一世的模樣,倒是和黎箬笙尤爲相像。
“胡說八道!”
男子雙手緊緊攥着。
他想出手教訓黎小寶,可眼前幾人卻齊刷刷朝他投來不善的目光。
這些人,除了小紅以外他可是一個都招惹不起。
“我知道你不服氣,不如這樣,咱倆都說說這陣法究竟有何玄妙,讓燧老判定。若我說的在理,你得對你剛纔無禮的行爲跟我道歉。若是你說的在理,那我便跟你道歉,如何?”黎小寶歪着腦袋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極其自信的笑容。
她從顧炎翎的懷裏跳下來,昂首挺胸邁着自信的步伐走到男子跟前,擡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眉頭輕挑,等待對方的回答。
“好!”
男子即便心中不想,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你先說吧。”
黎小寶很謙虛的朝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你說吧,我難道還擔心輸給你一個五歲的娃娃不成,讓我先說,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佔你便宜!”
“難道不是嗎?”
黎小寶不假思索的反問他一句。
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盯着他,閃動着清澈的光芒。
黎箬笙站在一旁,看着那人喫癟的模樣,沒忍住捂嘴偷笑起來。
自己女兒是什麼性子,她這個當孃親的可比誰都要清楚。
黎小寶敢這麼說,那說明她絕對有很大的把握能贏。
再者,就算真的輸了。
對方贏得也不光彩,傳出去一樣會被人恥笑。
“燧老,要不你來定吧。”
黎小寶看向一旁的燧老,索性把這個問題拋給他。
燧老闆着張臉,眸光深邃的看向面前的兩個人,稍作思忖後,這纔開口道:“既然如此,就讓炎昀先說吧。”
他看向對面的男子。
“燧老,你……”
男子一臉的詫異。
他本以爲燧老肯定會偏袒這個小娃娃,讓她先說的。
“說吧,可別丟了你們年輕一輩的臉纔是。”燧老揮揮手,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炎昀身後幾人連伸手戳了戳他,慫恿他趕緊說。
這段時間他們被大寶壓的心裏都憋着一團火,如今逮着機會,教訓教訓他的孿生妹妹,也算是出一口氣了。
一番話說完,周圍的氣氛突然顯得有些沉靜。
數道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可等了半天,他卻沒再開口。
“就這些嗎?”
黎小寶擡起頭看向他,不確定的問了句。
“就這些!”
炎昀點點頭。
僅僅只是這些,他便有信心打敗這個小娃娃。
炎昀嘴角上揚,露出抹笑容,沉聲開口道:“道歉什麼的就算了,你不過是個孩子,我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我還沒說呢,你是不是腦子不大好使?”黎小寶用着一臉莫名其妙的目光睨了他一眼。
無視他變了的臉色,轉頭看向一旁的燧老,“我可以說了嗎?”
燧老微微頜首。
方纔炎昀說的那些,只要是炎氏的人都知道。
他也就仗着黎小寶剛來,不清楚這些罷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陣法應該運用了多種高級陣法結合在一起,至少有三處陣眼。而且,這些陣法多數都是相互剋制的關係,但卻能在一種極其玄妙的關係下維持平衡。
陣法的運轉所依靠的並不是修士的靈力,而是這天地間自然形成的靈氣。至於此處的空間也並非有多特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墨淵山脈中的某一處位置,只不過被陣法強行封住,所以纔給人一種獨立空間的錯覺。能有這般手筆,想必至少都是洞虛期的修爲……”
黎小寶一雙眼睛不停打量四周的同時,不疾不徐的將她所看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可惜我目前修爲太低,不然還能好好研究一下這陣法究竟是如何繪製出來的。”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起這些還略微有些遺憾。
燧老站在一旁聽着黎小寶的話,臉上先是詫異,而後逐漸變成了震驚和狂喜。
他不敢相信,一個五歲的孩童,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摸索到了炎氏最大陣法的邊緣。
“你是不是該跟我道歉了?”黎小寶走到炎昀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炎昀表情極其的複雜和精彩。
即便燧老沒有宣佈,但結果怎麼,他心裏已經清楚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一個五歲的小娃娃給打敗了。
“方纔是我出言不遜,抱歉。”
炎昀低下頭,強行壓制住心中那股不悅的情緒,沉聲說了句抱歉。
“原諒你了。”黎小寶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在炎氏待久了,眼界淺了點也是可以理解……”
炎昀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
眼角微微抽搐着,強忍着心中的不悅。
“燧老,要我說這些年輕人還是得多讓他們出去歷練纔行。炎氏固然厲害,可畢竟人外有人天有天,在這裏關久了,時間久了,炎氏就不再是你記憶中的炎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