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全是山,這些山脈對於西武縣來說,就形成了一條保護帶一般,阻斷了外界的危險。
一場黑雨過後,這些山全黑了、禿了,散發着陣陣難聞的氣味,所以生活在這裏的人,身體難免受到影響,老人孩子很容易生病咳嗽。
顧秋被貓帶着來到村子裏,就聽到家家戶戶不時響起的咳嗽聲。
大環境中的污濁之氣,村子垃圾場的臭氣,以及夜晚呼嘯的寒風,都擾亂了血腥味,大貓難以分辨李國強被帶去哪裏了,站在村子裏有些躊躇,不知該往那條路走。
顧秋閉上眼睛,釋放出靈氣,片刻後睜開眼睛,不行,她還不太會用靈氣探查周遭環境。
如果此時李國強能夠釋放一點靈氣出來,她倒是可以馬上捕捉到。
她拿出手機,撥打給文鷹:“都還在種植園?別呆那了,都來二山村,李國強和侯寬被不明人士襲擊,一個被挾持一個被重傷,來的時候叫個救護車。”
接着她從貓背上下來,對大貓說:“保護好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輸靈氣,侯寬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顧秋在村子裏走了一通,這個村子不算大,但也有幾百戶人家,也不知是不是睡得早,除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就沒有別的聲了。
顧秋敲了幾戶還亮着燈光的人家,問這邊有沒有陌生人來,但裏面的人都戒備得很,隔着門板說沒人,讓顧秋趕緊走。
其實此時很多人們都趴在窗口,看着村口那隻巨大的動物。
夜色裏的剪影看着像馬,但腦袋和尾巴又那麼像貓,這是什麼怪物?
有人哆哆嗦嗦地打了報警電話。
侯寬家裏,因爲家人都在等他,所以並沒有睡,剛剛侯寬來電說他馬上就回來了,侯寬妻子更是做了一碗夜宵等着他。
可那碗麪條都快放糊了,還沒見到人影,電話也打不通。
打他們部門電話,又說人是在休假中,今天並沒有去上班。
“媽,要不我出去找找?”侯寬兒子對母親道。
女人低聲制止:“不行,你爸說過,晚上咱家任何人都不能出門。”
二山村偏,晚上沒有人巡邏,就怕有那沒良心的人出來做壞事,更何況這次丈夫出差的任務獎勵頗豐厚,好多人都眼熱着呢,這種時候最容易出事。
忽然門被敲響,外頭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嬸子,侯嬸子,開開門,借碗水吧!”
兩人面面相覷,這麼晚了還有人來借水?
“聽着是周婆家的孫女,她家向來通情達理,這麼晚了看來是真着急用水。”
侯寬妻子說着小心地打開門,外頭果然是周婆的孫女,頭髮凌亂,神情慌張,整個人還隱隱地打着顫。
“琳琳啊,你怎麼搞成這樣?”
周琳朝身後看了看,低聲說:“侯嬸子,我家沒水了,能借一碗嗎?就一碗。”
侯寬妻子嘆氣:“行,我去給你打一碗。”
周琳扒住門框,跟着進去,等門關上後她嘭地一下就跪了下來:“侯嬸子,侯叔在不,你救救我阿婆吧!”
周琳緊緊抓着侯寬妻子的手:“有、有一個女人闖進了我家,還帶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她把那個男人綁得結結實實的,很兇狠,身上還有刀。”
侯家母子臉色發白,這才發現,周琳衣服上沾着血跡,她哭求道:“我阿婆也被她打暈了,她讓我給她做東西喫,我說家裏沒水了纔有機會出來求救,咱們村只有侯叔能救我們了!”
侯家母子又慌又怕:“你,你侯叔出門去了,還沒回來啊!”
周琳一下癱軟了:“侯叔不在?那我還能找誰?”
顧秋終於在這家門口重新聞到了血腥味,見門也沒關嚴實,她湊上去聽了聽,直接推開了門。
門吱呀一聲,裏面三人都嚇了一跳,侯寬兒子手上的檯燈都差點沒拿穩。
只見門口站着一年輕女人,侯家母子第一反應就是周琳說的那個女人追到這裏來了!
完了完了!他們驚懼之下身體只能傻呆呆地站在遠處。
顧秋掃了眼屋裏的人,目光落到周琳身上,問道:“那女人帶着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中等身材,渾身髒兮兮的,好像半個月沒洗澡的樣子?”
周琳怔怔點頭,趕緊站起來:“對,你是……?”
顧秋摸了下自己的身上,沒帶工作證,只有工作卡,她摸出工作卡:“供水局主任,我叫顧秋。”
主任這兩個字還是挺好唬人的,周琳聽到這兩個字,頓時覺得眼前的人高大上起來。
而侯家母子怔了怔後,立即衝了上來:“你就是顧秋主任?”
顧秋:“?你們認識我?”
“我男人是侯寬,他說起過你,主任,侯寬他出門大半天了,這麼晚還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顧秋:“……”
居然這麼巧!
她說:“我知道他在哪裏,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等我處理好事情,帶你們去見他。”
她絲毫沒意識到這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有多嚇人,把侯家母子都給嚇得腿軟了,她看向周琳:“你家在哪裏?帶路。”
……
周家。
薛豔將身上的傷口包紮好,看着被她用牀單捆住、堵住嘴的男人,踢了他一腳。
“還挺能打的,這就是靈脩的力量?”她冷笑看着這張髒兮兮的臉,眼裏滿是嫉妒,“像你這樣邋遢得跟乞丐一樣的,憑什麼也能成爲靈脩?”
她心裏嫉妒得好像有蟲子在咬,爲什麼連這樣的人都可以成爲靈脩,就她不可以?
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死死掐住李國強的脖子:“你是怎麼成爲靈脩的,告訴我!”
李國強冷冷看着她,因爲失血過多,那臉上的污垢都快蓋不住蒼白的臉色。
薛豔道:“你知道,你的同伴是怎麼被我一刀一刀剮了的嗎?”
李國強眼睛瞪大,老侯被剮了?
他就暈了那麼一下下,老侯就被剮了?
他雙眼血紅,像要吃了薛豔。
薛豔道:“那個叫陳興的,就那麼活生生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我割下來,爲什麼,因爲他說不出對我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