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的墜痛感已經消失了，手背上打着輸液針，視線再往旁邊一些，是程放正站在那裏抽菸。
他開了窗，在空曠的房間中煙味倒也不是很明顯，但時渺還是忍不住咳了一聲。
“喲，醒了。”
程放終於擡起眼睛看她，“感覺怎麼樣？”
時渺沒有回答，但手卻是下意識的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放心吧，你的孩子還在。”
程放打了個哈欠，又擡手將煙給掐了，“話說他都跟別人結婚了，你還在意他的孩子做什麼？真打算生下來做私生子養？嗯……好像這樣也不錯，等以後姓容的死了，你們估計還能分到不少錢。”
“我們什麼時候走？”
時渺直接問。
——彷彿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聽見。
程放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我都行，等你身體好些的時候吧。”
時渺點點頭。
在等身上的煙味散去後，程放這纔在她身邊坐下，“你要想清楚，跟我走，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回來了。”
“好。”
“不會捨不得？”
時渺搖頭。
程放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笑，“好，這纔有點我妹妹的樣子。”
時渺沒再回答，轉頭看向病房門口的方向。
程放知道她在想什麼，直接說道，“他不會來了。”
他的話讓時渺微微一凜。
但她很快說道，“我沒在等他。”
“你還沒說是誰呢。”
程放的聲音裏瞬間帶了幾分愉悅——彷彿這樣戲耍她讓他很開心一樣。
時渺的嘴脣不由抿緊了，眉頭也一點點皺起。
時渺嗯了一聲。
程放也沒再看她，正要出去的時候，時渺的聲音傳來，“謝謝你。”
程放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只勾脣笑了一下後，直接走了出去。
……
時渺在醫院裏住了兩天時間。
程放後面又來看了她一次，也請了護工過來照顧她，但時渺大部分都是自己一個人。
——容既沒再出現過。
她應該鬆一口氣的。
但又覺得心底裏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拉鋸着，帶來刺痛。
她知道，這是正常的。
傷口結痂也總需要時間，等這股刺痛過後，她便能痊癒了。
日後再聽見容既這個名字時，都不會再有一絲波瀾。
出院的這天程放原本是說要來接她的。
但到了早上他卻打來電話讓護工幫時渺辦理手續，他晚些時候才能到。
時渺沒有麻煩其他人，自己拿着單據前往櫃檯。
在低頭排隊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了兩個熟悉的字。
——容氏。
她下意識的擡起眼睛，卻發現所有人正看着牆上的電視看。
上面正播放着最新的新聞，容氏收購了郊外的一大塊地皮準備建大規模的度假村，而引起熱議的是——那塊地皮中包含了一個小墓園。
在看見那墓園的名字時，時渺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鬱寒！
他就葬在那裏！
容既他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