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不說話了，只低着頭喝茶。
“怎麼？你喫醋了？”周霖語又笑，“你不是說我們的關係只是一場交易麼？那你還在意什麼？”
“你知道她懷孕了嗎？”時渺突然說道。
“你說你不打算跟她結婚，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和孩子？一邊跟我結婚，一邊找個地方養着他們？”
這做法太熟悉了一些，時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底裏卻沒有半分笑意。
但下一刻，周霖語卻回答，“給我生孩子，她也配？”
他的話，讓時渺脣角的動作生生僵住。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事情我也會處理乾淨，沒有人知道。”
時渺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顯然也不是開心。
周霖語卻沒有注意到，只問，“怎麼樣，我是不是足夠有誠意了？”
誠意？
以他孩子爲代價的誠意麼？
時渺想要笑，卻發現自己的脣角僵硬，根本笑不出來。
“爲什麼？”
時渺這輕飄飄的三個字，讓周霖語一愣，“什麼？”
“你喜歡她嗎？如果喜歡，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如果不喜歡，你又爲什麼要跟她在一起？”
時渺看着他，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另一個人。
周霖語皺了皺眉頭，“哪有爲什麼？她對我而言就是一個消遣而已，就算不是你，我也不會跟她結婚的，她的孩子我更不可能要。”
時渺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程放曾經跟她說過，爲什麼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婚姻永遠是往上看，甚至循環一圈都是這幾個人？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會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加重要，所以不管爲此做出多大的犧牲，都是正常甚至理所應當的。
婚姻……甚至都算不上是犧牲。
所以，沒有人會去在意跟你結婚的人曾經有過多少伴侶——只要錢和權勢都還在，就永遠有談判的籌碼。
時渺曾經以爲，她也可以如此。
她自認爲她已經成功有了這個圈子裏的特徵——冷血，唯利益論。
但她今天才發現。
她不能。
她也依舊無法理解。
所以此時，在周霖語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時渺直接擡手，將一杯茶潑在了他臉上！
溫熱的茶水順着他的頭髮和臉頰往下落。
周霖語先是一愣，隨即直接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
時渺擡起眼睛看他，“抱歉，我沒忍住。”
“你說什麼？”
“你不想跟她結婚，那你就不應該招惹她，你不想要孩子，那就請你拴緊你的腰帶，你以爲你說這些我會很感動？”
時渺忍不住笑，“抱歉，我只覺得噁心。原本我是想將這婚姻當做一場交易的，但我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可能會被噁心一輩子，我爲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
“噁心？”周霖語擦了擦臉後，冷笑，“那你給容既當情人好幾年就不噁心了？”
“鬱時渺，別以爲現在你套上程放妹妹的身份就真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當年你在容既面前脫下的衣服，你穿得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