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詞卻在那裏坐了好久。
一直到覺得樓上安靜下來後,他才緩緩起身。
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他便是進入浴室,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打開了淋浴的開關。
冷水從頭頂傾瀉而下。
鬱詞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擡手開始搓脖子上的皮膚,一下下的,用足了狠勁,彷彿要將上面那一層皮膚搓下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的掌心都開始麻木了的時候,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關了淋浴的開關,再擡手,用力地抹去對面鏡子上的水滴,看着裏面的自己。
在盯着裏面的人看了許久後,鬱詞突然擡手,一拳打在了上面!
鏡子四分五裂,鮮血順着裂縫一滴滴的往下落。
痛覺讓他臉上總算有了一些表情,胸口的那口氣也吐了出去。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後,緩緩將手收回。
將浴室門打開時,外面已經有人聽見動靜衝進來了,看見他那樣子時都是一愣。
“詞哥?”
鬱詞微微一笑,“沒事,打碎了個鏡子而已。”
……
就在容太太造訪水禾灣的第二天,容既將時渺帶去了公司。
他忙碌時,她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書或戴着耳機看電影,乖巧又安靜。
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容既重新將辦公室門打開時,卻發現她還是保持剛纔的姿勢盯着電腦屏幕看。
他的嘴角不由向上揚了揚,將文件放在桌上後,悄悄朝她那邊走了過去。
時渺並沒有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眼睛依舊專注的看着電腦屏幕。
——她看的不是電影,是音樂會。
他的笑容頓時變得輕微了,頓了頓後,這才擡手幫她將耳機取了下來。
時渺的身體頓時一震,隨即轉過頭來看他。
“我們去喫飯吧。”他說道。
時渺看了看他後,又看了看電腦上的畫面,到底還是起身。
容既將她的手握住。
——她手腕上的傷已經痊癒了,但左手手指依舊有些變形,小拇指的關節處有很明顯的彎曲,他稍微一用力,她便皺起眉頭想要將手縮回去。
此時也是一樣。
容既看着,突然說道,“等一下喫完飯,我帶你去見個人好不好?”
時渺奇怪的看向他。
“讓他幫你的手指做復健。”容既說道,“恢復得好的話,你就可以繼續拉琴了,你想不想回音樂廳?”
時渺愣了愣。
容既還以爲她不懂音樂廳的意思,正要幫她解釋時,時渺卻突然點了點頭,回答,“好。”
容既看了她一會後,又重新將她的手握住,“嗯,會好的。”
喫飯的時候,容既接到了容宅的電話。
說容太太昨天回去後便身體不適,卻怎麼也不願意去醫院。
容既面無表情,“醫生去看過了麼?”
“看過了,但吃了藥還是沒改善。”
鍾叔走後,留下的傭人幾乎沒有一個敢和容太太說話,此時聲音都是戰戰兢兢的,“太太今天都沒有喫飯,少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吧?”
容既看了一眼旁邊的時渺,回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