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是第幾個不眠的夜晚。
但男人依舊沒有感到絲毫的疲倦,人坐在電腦前,語速依舊快速而犀利,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着,發出清脆的聲音。
幾輪數據洗刷過後,賬目逐漸趨近於他想要的數字,原本緊抿的脣角終於微微向上揚了起來。
“容總,厲害!”
那邊也很快傳來聲音,“到底還是得您出手纔對啊!”
面對奉承和誇獎,男人眼底裏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報表將在半個小時後出來。”
“好的容總,您現在人在哪裏?什麼時候我們聚聚,開個慶功宴?”
“有機會再說吧。”
回答了幾句後,容既也將電話掛斷。
再隨便刷了幾次數據後,他起身準備去開酒。
但在他站起來的那瞬間,手機卻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自然是不斷的。
但有些電話可接,有些則是沒有必要。
換做是從前,他自然不會爲了一個電話耽誤自己一個人的“慶祝時間”。
但此時,他的腳步卻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再轉身。
看見上面的名字,他的瞳孔先是微微一縮,然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嘴角扯動,連帶着眼角眉梢的肌肉,俊逸的臉上形成一個無比好看的笑容——猶如春暖花開。
但他並不着急接電話,而是盯着那個名字看了很久,然後掐在自動掛斷的前一秒鐘,他接起了電話。
“喂?”
聲音通過網絡和電流,準確無誤的傳遞到那邊。
然後,他清晰的聽見那邊的人吸了吸鼻子。
然後,是她戰戰兢兢的聲音,“容……容先生。”
容既嗯了一聲,一邊快速走到外面,開了一瓶酒。
他的動作倒是敏捷快速,但手卻又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起來。
奇怪,剛纔面對那幾十個億的場面他都沒有半分緊張,但此時的心臟卻跳動的厲害。
尤其是在聽見她叫他“容先生”的時候。
心臟就好像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再有溫熱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涌了進來。
他不得不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來保持鎮定。
而這時,時渺的聲音也再次從那邊傳來,“你可以……借我一點錢嗎?”
容既的手指在杯子邊緣敲了敲,再問,“你要多少?”
“五……五十萬。”
那邊的聲音哽咽,聽得出她已經哭過了。
但容既的心裏沒有半分觸動,他甚至冷笑了一聲。
“當然可以。”他緩緩說道,“但鬱時渺,你要怎麼還給我?”
他的話說完,那邊的人頓時沉默了。
容既也不着急,只慢慢的喝着酒,等着她的回答。
終於,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還給你的,一年之內……你可以收取利息。”
她的話音落下,容既也直接笑了出來。
“鬱時渺,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的人終於回答,“我……知道。”
容既嗯了一聲,“什麼?”
“你……要我。”
她的聲音艱澀,容既卻是直接笑了起來,“嗯,我要的是你,鬱時渺,所以……你想好了嗎?”
“好,五十萬我會打到你賬上。”容既說道,一邊擡手看了看手錶,“我現在不在姜城,兩天後的飛機,你要來機場接我,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嗯,就這樣吧。”
話說完,容既也直接將電話掛斷。
杯子裏的酒已經見底,他嫌不過癮,直接拋棄了酒杯,對着酒瓶喝了幾大口。
放下時,他的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他就知道,她逃不掉的。
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玩了一次捉迷藏還不夠,她還想玩什麼,他都奉陪。
只是又何必呢?
結果,還不是得來求自己?
想到這裏,容既的心情又變得愉悅了起來,再拿出手機打電話,“上次你說的那枚寶石戒指多少錢?嗯,我要了。”
……
兩天後,容既抵達姜城機場。
接機等候處人來人往,容既在人羣中掃了一圈後,卻並沒有發現鬱時渺的身影。
這一點讓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興奮了一路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
就在他要拿出手機打電話的時候,她的電話倒是先過來了。
容既直接接起電話,“你在哪兒?”
“堵車,我還在路上,你到了嗎?”
“嗯。”
“我還有十幾分鍾纔到,要不你先回去,我們……”
“我等你。”
話說完,容既直接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楊寧上前來問了一聲,“容總,我們回公司嗎?”
“不回。”
話說完,容既直接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旁邊的咖啡廳走。
那臉色陰沉的樣子,楊寧也不敢再問什麼,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然而,鬱時渺說的是十幾分鍾,容既卻等了半個小時。
中間他不斷的看着手錶,手指不斷的敲擊着桌面,顯然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就在楊寧以爲他要爆發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道身影。
她揹着書包,眼睛在顯示屏上看了一會兒後,又轉頭看了看四周圍。
楊寧又轉頭看向容既。
他顯然也看見她了,但卻不着急叫她,只坐在那裏盯着她看。
他不吩咐,楊寧自然也不會不識趣的詢問。
而鬱時渺自己找了一圈後,這才終於想到給他打電話。
容既接了起來,“喂?”
“你在哪裏?”她問。
“你的左手邊,咖啡廳。”
聽見聲音,時渺立即轉過頭。
楊寧看見,在跟她視線對上的那瞬間,容既也直接笑了起來,然後,他掛了電話上前。
“我剛纔……”
時渺想要跟他解釋,但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容既便捧住她的臉,吻上她的嘴脣。
周圍還是人來人往,可能還不乏一些媒體記者,但容既沒有任何的顧忌,手緊緊的摟着鬱時渺的腰,吻得熱切而洶涌。
時渺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容既這才終於將她鬆開。
時渺的臉頰有些發紅,嘴脣被他咬破了一點,鮮血從中涌出。
她伸舌舔了一下後,只說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