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熙的手上還有一份兒童套餐的玩具,是一個簡易的樂高,可以拼成一輛冰淇淋車。
這東西小容熙是玩膩了的,此時不用幾分鐘就將玩具拼好,再拿在手上把玩。
看見時渺後,她立即從座位上起來,再三兩步跑到時渺面前,將她抱住。
時渺很快蹲下來抱住她,手在她後背上拍了拍後,看向容既,“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容既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正要回答時,小容熙卻搶先開了口,說道,“我沒事,我就是想媽媽了。”
時渺皺起眉頭。
容既也沒再說什麼。
時渺只能抱着小容熙在椅子上坐下,“真的沒事?”
“沒事。”
小容熙說道,一邊將手上的冰淇淋車塞入時渺的手中,“這個送給媽媽。”
時渺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小容熙也沒再說什麼,等容既去將餐品拿過來後,她也從時渺的懷中出來,自己開始喫東西。
時渺看了看她後,又轉頭看向容既,“你們不是去打球了嗎?爲什麼這麼快就出來?”
從前他打球,至少都需要五六個小時的時間,且午飯一般也是在球場那邊的餐館喫,今天這狀況……肯定不正常。
“哦,那人把手臂摔斷了,我們就走了。”
此時面對時渺的問題,容既回答的很是輕巧自然。
“摔斷了?”時渺卻是愣住。
“嗯,他從車上翻了下去,摔斷了。”容既說道。
時渺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覺得容既在騙自己。
但偏偏他的樣子認真的很,而且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片的坦蕩。
最後,時渺只能應了一聲,“那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們不在一個車上。”
容既的話說着,默默將手邊的番茄汁打開,遞給了小容熙。
後者原本正自己跟那袋番茄汁抗爭了一會兒,容晏正要幫她,容既已經先將撕好的拿了過來。
小容熙接了過去後,說了一聲,“謝謝爸爸。”
容既嗯了一聲。
在商場喫過飯後,容既便開車帶他們回到了水禾灣。
時渺帶着小容熙去午睡。
“你們今天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嗎?”時渺還在問着小容熙。
後者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說道,“那裏有好幾個阿姨,算嗎?”
時渺挑眉,“什麼阿姨?”
“幫忙開車還有拿球杆的阿姨。”小容熙說道,“她們都穿着裙子,長得也好看。”
“就這個?”
“就這個。”
時渺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們睡覺。”
小容熙沒再說什麼,只默默地閉上眼睛。
時渺就坐在她的牀邊,一直等到她睡熟了後,這才躡手躡腳的起身。
容既還在書房中。
時渺並沒想去打擾他,但在經過時卻聽見了他那冷硬的聲音,似乎是在吩咐人做什麼事。
時渺停下腳步正要聽一聽,裏面的人卻先聽見了她的動靜,擡起眼睛。
他還在通話中,眸色一下子沒有轉換過來,裏面是一片的冰冷和漠然。
時渺不由微微一凜。
容既倒是很快意識到是她,眼神剛一轉換過來,時渺卻已經往臥室的方向走。
“我自有打算,先按照我說的去做。”
匆匆丟下這句話後,他也掛斷了電話,往臥室的方向走。
時渺正在衣帽間裏換衣服。
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連自己進去都沒有發現,只自顧自的將衣服褪下。
直到容既喊了她一聲,“三兒。”
時渺被嚇了一跳,手更是下意識的抓緊了身上的衣服。
看見是他後,她才鬆了口氣,再皺起眉頭,“你嚇我幹嘛?”
容既沒有跟她辯駁,只說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也沒有。”時渺回答。
容既走到她面前跟她對視着。
“你剛不是在工作?”時渺問他。
“嗯,工作完了。”
容既的話說着,頓了一下,“你剛纔聽見什麼了嗎?”
“沒有。”
“哦。”
容既的情緒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確認她有沒有聽見什麼,但好像又不在意這一點。
時渺皺起眉頭,“你們到底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什麼事?沒有。”
容既笑了一聲,說道,“還有,我們是誰?”
“你,還有熙熙。”
“她不是一直都站在你那邊的嗎?怎麼可能跟我一起瞞着你什麼?”
話雖然這樣說沒錯,但時渺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她還想說什麼,容既已經幫她將衣服整理好,又抓住她的頭髮,從衣領中拉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比賽如何?”
“預賽已經通過了,半個月後是初賽。”
“還是週末?”
“對。”
“到時候我帶孩子去看吧。”他說道,“今天還順利?”
“挺順利的。”
時渺的注意力就這樣被他帶走,一直到躺在牀上,他在她身側看着自己的時候,時渺纔想起他剛纔的那個眼神。
說真的,就算知道他不是對着自己,但一想起他剛纔的眸色,時渺還是有些害怕。
於是她說道,“容既。”
“嗯?”
容既的手正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腦勺,聲音溫柔,“怎麼了?”
“你不要幹什麼壞事。”她說道。
容既笑了一聲,“我會幹什麼壞事?”
“不知道。”
“我不會。”他說道。
“那你也不要瞞着我什麼,有事要跟我說。”
“我知道,快睡吧。”
容既的話說着,直接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時渺剛纔明顯還想說什麼的,但此時在他的安撫下倒也慢慢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均勻。
容既眯着眼睛看她。
——他當然不會做什麼壞事。
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那些人……也是罪有應得。
果然,他還是消沉太長時間了啊。
這些年他做了不少慈善,也接受過不少採訪,公衆對他的形象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謙遜隨和的老好人。
以至於某些手腳應該發爛的人,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動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