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看着時渺回覆的內容，這兩個詞就這樣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着。
還有剛纔徐恩給自己看的照片。
每一寸的畫面，都好像看不見的蟲子，直接沒入自己的血肉，侵佔他的呼吸。
痛苦無法紓解，容既也擡手，將桌上的文件推落在地！
支離破碎的聲音頓時響起。
外面的人聽見動靜很快推門進來了。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容既已經擡起頭。
那冷厲的目光讓那人到了嘴邊的話很快嚥了回去，門也立即關上。
容既就站在那裏，眼睛盯着地上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慢慢直起身，回覆鬱時渺消息，“好。”
他這邊回覆着消息，那一邊就按下電話，讓人去查鬱時渺現在的行蹤。
對方倒是馬上回答——時渺就在姜城的一家商場中。
容既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地址後，直接抓起車鑰匙就往外面走。
商場、某個嬰兒用品店中。
容既就站在扶梯的對面，看着鬱時渺和顧野的互動。
時渺正低頭看着嬰兒牀的尺寸，顧野陪着他，旁邊是熱情介紹的店員。
——兩人看上去，倒好像是一對新婚夫婦。
容既的眸色越發冷了。
他也沒有再看，直接轉身離開。
等他回到辦公室時，裏面的東西都已經被收拾妥當。
但後面每一份文件上是什麼內容，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天色一暗，他便直接去了樂團大廈那邊。
車子剛一停穩，時渺正好揹着琴從裏面出來。
那樣子……倒是做了個十足十。
時渺自然也看見了他，人也直接上前來。
“你等很久了嗎？”她問。
容既只嗯了一聲。
時渺也沒說什麼，只伸手將安全帶綁上。
容既盯着她的動作看了一會兒後，這才繼續說道，“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這裏？”
他的話說完，時渺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哪怕只是一個字簡單的回答，她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垂了下去，根本不敢看他。
那樣子讓容既有些忍不住想要笑。
但很快，他又發現自己的嘴角僵硬，根本笑不出來。
時渺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還將手機的照片給他看，“我今天看見的，你覺得好看嗎？”
容既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慢慢落在了她的手機。
——上面是一張嬰兒牀的照片。
牀邊掛着的標籤暴露了商場的位置。
也正是下午她跟顧野去的那一家。
“照片哪兒來的？”容既問她。
時渺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點，愣了愣後，這才說道，“我一個朋友……”
“朋友？”
“是我今天自己出去拍到的。”時渺到底還是說道，“我覺得挺好看，就留下來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容既也不說話了，就坐在那裏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她就是爲了試探自己，或者說，她已經知道自己下午去看過她了，所以以這種方式來證明她很“坦白”。
真的是……可笑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