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就好像被店裏的人傳染了一樣，一進門就直接往六號桌的位置看。
鬱詞坐在櫃檯裏面看的清楚，卻什麼也沒說。
時渺自己倒是有些失望，抿了抿嘴脣後，這才走到櫃檯這邊。
“今天……陶小姐還沒來啊？”
鬱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說真的，這幾年鬱詞的脾氣已經好了很多，而且大概是有容既給自己撐腰，所以她的膽子也算是肥了不少。
此時鬱詞看自己的這一眼，時渺倒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被他支配的恐懼。
脖子忍不住往後面縮了縮，手也摸了摸鼻子。
“她不會來了。”鬱詞告訴她。
時渺一愣，然後皺起眉頭，“你昨晚是不是跟她說什麼了？”
鬱詞不說話。
時渺咬了一下嘴脣，又說道，“其實我覺得她挺好的，真的，而且……”
時渺的話還沒說完，鬱詞突然站了起來。
這動作卻是讓時渺嚇了一跳，人也直接往後退了兩步。
鬱詞看着她這樣子，忍不住笑，“怎麼，你怕被我打？”
“你會打我？”時渺反問。
“我要是真跟你動手，容既能把我弄死，更何況，我怎麼可能打你？”
話說着，鬱詞的手也直接往時渺腦袋上揉了揉。
然後，他走出櫃檯，“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話音落下，他的手也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時渺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鬱詞都已經走出了店面，也轉過頭看她。
時渺這纔回過神，也三兩步追上了鬱詞的腳步。
海城的溫度比姜城要低一些，再加上此時已經是夏末，城市的溫度其實很舒適。
時渺跟着鬱詞到海邊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些冷。
鬱詞很快脫了外套給她。
時渺接了過來，目光也在他的手臂上停留了一會兒。
——上面是一個傷疤。
之前時渺就已經見到的，但一直沒有機會問他那是什麼。
此時，她也直接問了。
“不知道。”鬱詞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看，“時間太久，我已經忘記了。”
時渺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鬱詞看了看海面，說道，“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我也非常滿足。”
“你不知道，那幾年我最羨慕的，就是跟現在這樣，普通人的生活。”
“二哥。”時渺突然叫了他一聲。
鬱詞轉過頭看她。
“你可以跟我說說看……你那幾年的生活麼？”
“哪幾年？”
“就是……大哥去世後，你跟她走的那幾年，我以爲你拋棄了我的那段時間。”
時渺的話說完，鬱詞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慢慢垂下眼睛。
他似乎陷入了一段痛苦而冗長的回憶中，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脣角也緊緊抿着。
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說道，“其實她來過大哥的葬禮，你知道嗎？”
時渺一愣！
“你以爲大哥的死，真的可以平息那個時候她心裏的氣憤？”鬱詞輕笑一聲，“那個時候，她其實是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