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救她,他被狼撲下了山。

    在他掉下去的時候,溫凰本能地想要抓住他,卻只抓住刺在狼身上的劍的穗子,給扯了下來。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下山,正好遇到焦急來找自己的孃親。

    溫凰讓孃親帶她去找那個人,兩個人打着火把在山下找了一夜,卻不見人,也不見狼……

    後來她又去了很多次,始終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或許……那個人被狼吃了……

    溫凰至今想起來那一晚來,還是心驚膽戰的。

    她鄭重地把劍穗收好,抱過玄珀的枕頭來。

    拆開枕套,挑開線縫,從裏面摸出一包包紙包的藥來,藏到衣櫃最底層的深處。

    動身回宮前,爲了減輕重量,她每一樣藥都沒用瓶子,只用紙包起來,藏在玄珀的枕頭裏。

    當時是想着,禁衛如果搜查,也肯定不敢拆了皇帝的枕頭。

    幸虧她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被太后搜出來,她就死定了。

    然後,她又找出針線,重新縫起來,套上那龍戲珠的精美枕套。

    在這個過程中,枕頭上的香氣一直若有若無地飄進她鼻中。

    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究竟是在哪裏聞到過?

    人間?好像不是。

    天界?也不是。她的北極宮裏,沒有這種薰香。

    爲了好生回憶回憶,她拿起枕頭放在鼻子邊使勁聞……

    “皇后,你在幹嘛呢?”突然,她竟聽到了玄珀那帶着笑意的聲音。

    她詫異地循聲一看,玄珀居然在窗外!眼神有些曖昧。

    溫凰:“……皇上?您怎麼跑窗外去了?”

    “從母后那邊過來,有一條近路,直通後側門。從後側門過來,就路過這兒咯!”玄珀說。

    “……臣妾都不知道,昆華宮還有後側門呢?”溫凰心裏有些打鼓。

    他在外面呆了多久了?應該沒看到她拆枕頭吧?

    “還抱着枕頭做什麼?還不趕緊讓人開了後門,放朕進去?”玄珀又說。

    “後門?臣妾這兒沒有後門啊?”溫凰呆呆地說。

    “書房有。”

    “哦……”溫凰趕忙出去,去了書房。

    她從住進昆華宮,也就掃過書房一兩眼,沒怎麼進來過。仔細一瞧,還真有個後門。

    她親手打開了後門,玄珀便滾着輪椅從後門進來了。

    神色如常,沒半點異常。

    想必……剛剛他並未看到別的。

    溫凰微微鬆了口氣,問:“皇上,您怎麼對昆華宮這麼熟悉啊?”

    玄珀:“昆華宮是皇后居住的宮殿,我母后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朕也是在這裏長大的,能不熟悉?朕對這裏,比對長寧殿還熟。”

    溫凰:“……是哈……”

    突然覺得,不安全。

    她的毒藥,藏哪裏好?

    爲了玄珀方便,這宮裏所有的門檻都被取掉了。

    玄珀暢通無阻地出了書房,進了正殿。

    溫凰尾隨着,跟了過去。

    萱草等人很歡快地張羅上茶上點心等事情。

    完了玄珀就讓她們退下。

    萱草很自覺地招呼所有人都退走,屋裏又只剩他們兩人。

    “過來坐着。”玄珀拉她過去,讓她在輪椅旁的榻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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