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藍貓撿了只小狼狗 >第 23 章 藍會長禪位
    藍非歡直到一覺睡醒都不清楚他模糊印象中的那兩句動聽話語是來自宏然,還是夢裏想起的魏如薰。

    多天沒有睡那麼飽,藍非歡醒來的一刻精神很飽滿,爬起的下一刻卻渾身痛得一陣暈。

    天只微微亮,牆的另一邊有個巨型毛毛蟲那樣的東西,是裹在睡袋裏的宏然。

    藍非歡發現自己的西裝整齊掛在牆上晾衣架,白襯衫已看不見血跡,他不知道是怎麼弄乾淨的。

    滋——手機震動,藍非歡找到牀邊正在充電的手機,他解鎖來看,有母親多達五十幾通的未接來電,還有蕭慶提醒他去同學會的簡訊,以及二叔催他趕緊做決定的語音,最新收到的則是紀陽的簡訊。

    ‘有要事需要和你私下說,老地方早餐店見。’

    藍非歡對紀陽的信任是有所保留,因他見過紀陽和他二叔一起喝酒,他二叔還自稱常和紀陽打高爾夫,紀陽若非魏如薰的老朋友,藍非歡會更早和他攤牌。

    好——藍非歡精簡地回覆紀陽。

    起牀、洗臉、更衣,宏然都沒有醒來,看他樣子睡得極熟,藍非歡從冰箱拿了顆蘋果,在冰箱留下‘請務必準時上班’的字條後便出門。

    紀陽說的老地方是以往每逢週五早上,魏如薰就會召集所裏律師一起喫早餐的老店,藍非歡沒有延續魏如薰的這個習慣,他已習慣週五不上班。從週五開始連續三天,他沉淪在思念魏如薰的深淵,除了到酒吧買醉,就是窩在牀上看著愛人的留影□□。

    紀陽故意約今天,故意說老地方喫早餐,實在是故意在刺激藍非歡。

    早餐店清晨六點半就營業,魏如薰從前定的時間是七點,他一定早到,和他同居的藍非歡當然沒得遲到。

    七點半,藍非歡姍姍來來遲,紀陽坐在一張小桌子,從前那張能坐齊魏與藍一營帥將的桌子此時有客人。

    “老樣子,奶茶菠蘿包?”紀陽問著就準備要替藍非歡點餐。

    藍非歡坐下,眼望著外頭繁忙的人來人往,冷回:“我喫過了。”

    “Harold,你……”

    藍非歡轉回頭,銳利的眼神盯著紀陽,“你要勸我籤合同是不是?我不籤,你現在就可以跟我二叔報告。”

    紀陽翻白眼,“大少爺,我就澄清這麼一次,你不信隨你,你二叔確實是找過我,要我説服你把魏與藍和藍海兼併,承諾了我許多好處,我沒答應。”

    “信不信隨我嗎?”藍非歡翹起腿,“那我不信。”

    紀陽扶額,“你能不能把刺收一下,好好和我說話?”

    “你叫我來這裏,難道不是故意要我冒刺?”

    “我就不懂,Ace對不起你什麼了?你至於因爲他離開而變得這麼暴躁?”

    “不懂就不要管。”

    紀陽嘆氣,低頭默默喝端上桌的鴛鴦,半杯下肚才放下杯,“我就猜吧,你和他在交往?”

    藍非歡一聲不吭。魏如薰由開始就不願意公開戀情,按他的説法是爲兩人好,藍非歡明白,他無條件信任魏如薰,魏如薰從沒花心,他的熱情一直都只投在藍非歡身上,會頑皮使壞的永遠是藍非歡。

    魏如薰給藍非歡的安全感是絕對的,因此,藍非歡甘願在人前隱藏對魏如薰的倚賴。

    “Harold,我就問你,Ace的話你現在到底願不願意聽?”

    “不聽。”藍非歡扶著桌子準備起身。

    紀陽拉住藍非歡手臂,“他要你去藍海。”

    藍非歡不顧疼痛,用力掙脫,恨得牙癢癢地指著紀陽說,“不要拿死人的話唬我。”

    “他沒有死。”

    早餐店人聲嘈雜,杯盞碗盤乒乓作響,藍非歡看看左右,看看身後,覺得剛纔那句話應該是其他人在談話的噪音。

    “你不如自己想想,你見過他的屍?你拜過他的墳?”

    紀陽這麼說,藍非歡禁不住就去想過往。

    兩年前,藍非歡和父親吵得比往常火爆一些,引爆點是他又搞砸一場相親,還跟他爸說他這輩子不成家,說他只喜歡一個人,那人是男人,他要跟那人一輩子。然後被父親扔的菸灰缸打破頭,流了半張臉的血,開車快到家時被大卡車撞得翻了幾個圈,車燒起來,他給夾在裏面,失去意識以前,他看到魏如薰在車外喊他。

    非歡,不要怕,我救你,死也救你出來。

    藍非歡醒過來時已經距離事故幾個星期,治療很痛苦,當時家人跟他說魏如薰在養傷,不能見他,直到他主動聯繫魏如薰卻找不到人才被告知魏如薰死了,告訴他的人是他爸,還給他看了新聞報道,報道記載那車禍爲一起致命車禍,一人重傷,一人喪命,既然死的不是他,那就是在場的另一個人。

    由於和魏如薰的關係沒人知道,藍非歡失去愛人的痛就沒人能懂,他不敢到魏如薰老家去祭拜,他怕在魏家人面前露餡,再說,他害死了人家兒子,哪裏敢見人?只讓謝小柔以公司名義打慰問金過去。

    爲什麼當時那麼相信父親說的話?

    不,爲什麼現在要相信紀陽說的話?

    “爲什麼?”藍非歡問,他不覺得討要證據有意義,有心要騙人的人,尤其還是個律師,定然能把‘證據’製造出來。

    “我以爲你會要問證據,其實我也沒有,Ace走前吩咐我說,等你和你爸關係好轉,你爸要你回藍海的話,就鼓勵你回去,口頭說而已,什麼也沒留下。”

    “我問你爲什麼要編這麼荒謬的故事?”

    “我明白,很荒謬,我也搞不懂你們倆是怎樣?拍連續劇嗎?所以我才問你,你們是不是交往?不搞清楚這點的話,這劇本我真的走不下去!你這幾年明明和你爸處得不錯,怎麼突然又死磕?你大少爺,前途有保障,我們不能因爲你又得罪你爸而失業!”

    “啊,是這意思吧。”藍非歡忽然冷靜下來,拿起紀陽沒喝完的鴛鴦一口喝乾。

    “完了。”藍非歡指著空杯,“你和我的交情,今天,現在,完了。”

    藍非歡大步走出早餐店,紀陽沒追出來。

    要知道究竟哪條劇情纔是真的,藍非歡必須找第一個給自己講故事的人問個明白。

    X

    直到八歲,藍非歡都崇拜着父親。

    父親的三件式西裝是藍非歡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的戰袍。

    應該就是八歲那年,或是差不多那年級的時候,除了父親,藍非歡也喜歡上穿著帥氣西裝的其他人,有他學校的老師,教他鋼琴的老師,開車的司機,替母親提購物袋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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