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齊治轉達長姐的話,她也想早早地回來的,奈何小郡主挽留,她也想多與齊治相處,所以就……
“長姐,你還沒睡啊。”盛秋月愧疚地說:“你腳剛好,可不能這樣疲累。”
盛秋蘭笑笑:“不礙事,我說等你,就一定要等你回來。”
“長姐可有要緊的事和我說?”
盛秋蘭嘆氣,把妹妹拉到榻前坐下。
雖然知道妹妹會傷心,但長痛不如短痛,總比妹妹用情至深的時候強。
盛秋蘭把齊治爲她安排相看的一事說了。
盛秋月聽完沉默了,她也隱約感覺到齊治對她無意,不過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熱情,對她是真的出於朋友的關心,還是看出她對他的情意,想要甩掉她?
如果是後者,她可要看不起他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又沒要求他做什麼,何必多此一舉。
“我知道小郡王長的英俊,又謙遜儒雅,讓你十分傾心,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對你絲毫不在乎,也不至於安排相看這種婆婆媽媽的事,你不覺得他有別的企圖嗎?”盛秋蘭拉着妹妹的手說。
盛秋月懵了,她直來直去的慣了,哪裏會去猜別人的心思。
再說這又不是行軍打仗,值當的去費心籌劃嗎。
盛秋蘭說:“按理說一個男人家是沒有這種閒情的,你想想看,來狩獵的不乏有家室和模樣都相當好的單身公子,他早不安排晚不安排,爲何等穆秋來了就迫不及待安排你們相看呢?”
盛秋月比長姐小了幾歲,想的不如長姐多,她老實道:“我實在不明白。”
盛秋蘭無奈,她們姐妹雖說都是一樣的脾氣,直率坦誠,不過她比妹妹經歷的風浪多,心思也細膩一些。
“是因爲穆秋啊。”
盛秋月驚訝:“穆秋纔是他着急想要甩掉的人?”
不像啊,他們不是舅舅和外甥的關係麼?
盛秋蘭見妹妹腦袋實在是不通透,只好說:“他讓你們相看,當然不是着急外甥的親事,依我看,八成是穆秋有了心上人。”
盛秋月摸不着頭腦,穆秋是有名的不近女色,他有心上人不好嗎?
盛秋蘭恨不得敲開妹妹的腦袋瓜,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麼,她在打仗上挺靈光通透的,怎麼一到感情上就歇菜了呢。
“你難道沒注意,穆秋一個勁地打聽李佳瓊去了哪裏。”
盛秋月說:“我離他不遠,這個倒是聽到了。”
說完她就沉默了,她滿眼裏都是齊治,怎麼會注意不到他對佳瓊的在意。
說到底,還是怕他外甥搶走了佳瓊。
盛秋月半天才輕聲說:“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男人都有三妻四妾,我並不在乎他與李佳瓊如何。”
相處了這些天,她對李佳瓊頗有好感,小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出身不好,如果她是男人,也會喜歡她的。
盛秋蘭愛憐地撫摸着妹妹的肩膀,她說一不二的妹妹,怎麼到了感情上就願意遷就呢。
盛秋月感受到了長姐的心疼,說:“父親不還有好幾房妾室,娘不也是這麼過來的。”
盛秋蘭鼻頭一酸:“所以姐姐不想你像娘那樣憋屈地活着。”
盛秋月把頭靠在長姐肩膀上,說:“可是就算我嫁給別人,也不能保證他不納妾啊。”
這就是她遲遲不肯出嫁的原因,從小到大她見多了母親的隱忍與落寞,她不想以後的人生也那樣。
“姐姐,”盛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如果是他,你會容忍他納妾嗎?”
盛秋蘭當然知道妹妹說的那個“他”是誰。
她仰起頭,看着光禿禿的帳頂出神。
他麼?像他那麼優秀的男子,既然都能入她的眼,更不缺別的女孩子喜歡吧。
盛秋蘭笑了:“都過去那麼久,我都忘了,你怎麼還記得。我和他不熟,連能不能和他繼續處下去都不確定,怎麼還聯想到他會不會納妾上去。”
盛秋月不信:“你越不讓人提,就越說明你還未忘記他。”
盛秋蘭咬了咬嘴脣,道:“那是因爲我還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對他心存愧疚罷了。”
盛秋月知道姐姐就是嘴硬,算了,人都不在了,提起他還做什麼,只不過是讓姐姐徒增傷悲。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長姐不用爲我擔心。”盛秋月輕聲道。
“長姐,今晚我們一起睡吧。”盛秋月咕噥着嘴說。
盛秋蘭看看妹妹,她雙目微闔,眼看就要睡着了。
“不是今晚,已經要天亮了呢。”
不知不覺,她們竟然說了這麼久,或者根本就沒多久,秋月回來時東方都露晨曦了。
盛秋蘭和妹妹一起躺在榻上,兩人就這樣相擁着入眠了。
兩天很快就過去,這天正好是初六,風和日麗,是欽天監看過的適合回宮的好日子。
皇上和衆位皇子、妃嬪在,守衛異常森嚴,由侍衛在前方開路,一路上都有層層森嚴的侍衛保護,別說閒雜人等,就是天上飛的、土地裏鑽的都別想靠近那些身份尊貴之人分毫。
皇上等人離開後,一些臣子尾隨其後,然後纔是這些勳貴世家子弟出發的時候。
小郡主是皇上嫡親的外甥女,除了榮王就是她的守衛最爲嚴密了,佳瓊照例是騎着馬在她的馬車旁跟着。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還有穆秋在一旁。
齊治騎馬走在小郡主的馬車前,他頻頻回頭看那兩人,內心很不是滋味。
佳瓊這次的坐騎是火焰,這下可滿足了它八卦的本性,它瞅着齊治孤單落寞的背影,又看看和佳瓊並肩前行的穆秋,誰勝誰負已見分曉。火焰內心有了計較,嘴上更是滔滔不絕。
反正除了佳瓊別人又不懂它的語言,所以它就暢所欲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佳瓊想不到一匹馬的嘴巴能有這麼貧,還好她還算習慣。
“咦,你的馬是不是不舒服?”穆秋終於發現了火焰的反常。
別的馬都是目視前方,嘴巴不動用鼻子喘氣,火焰怎麼目光遊離嘴脣外翻牙齒外露呢,醜不說這樣它不累麼?
佳瓊能怎麼說,她不能解釋火焰是在貧嘴吧,這樣說出來也沒人信。
“它呀,就這樣。”佳瓊說。
“就這樣的,還算好馬?”穆秋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是說養馬隨主人,這匹馬雖說是長公主府的,不過它是由佳瓊馴服的呀,而且幾次出行,都是隻有佳瓊可以騎它,別人還未靠近就讓它一腿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