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醜了。
哪好意思給他看,我急着奔出去,一把搶過袋子,還要往更遠處扔。
他卻拽住我胳膊:“幹什麼去?”
“扔東西。”
“什麼東西?這不是剛買回來的,扔了不浪費嗎?”
我不說話,兩手緊緊揪着袋子,跟他拉鋸。
他力氣大到非人,不但把袋子拽了過去,還把我也拉過去,腦袋直接磕到他胸口上。
頭疼,像撞在樹上一樣。
他終於看到袋子裏的衣服,垂眸勾着脣角問我:“給我買的?”
我試圖搶回袋子,往自個兒懷裏擰:“不是,我自己的,買大了。”
燕雲閒耳朵不行,完全聽不見,把衣服拿過去就往自己身上比劃:“嗯,挺合身,正好這兩天冷,你買的很及時。”
我……
這傢伙腦子不會是跟我一樣出問題了吧?
真猜對了,從這天開始,燕雲閒突然就換了風格。
西裝啥的也不穿了,上身就是秋衣秋褲保暖衣保暖褲。
早上跟我跑步的時候,還穿跟我一樣的特別廉價的跑步衣。
更氣人的是,他既是穿這樣的衣服,看上去仍然很高級,仍然很好看。
打個比方說,一般的人把秋衣秋褲往身上一套,土勁自然而然就出來了,長的再帥,身材再好,也是一個老實的農村孩子,最多冒尖一點。
可穿在他身上,就像是清貴淡然的公子哥,下鄉來體驗田園生活的。
那些衣服,根本就壓不住他的氣質,反而讓他把衣服襯的高級了。
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都沒處說理去。
十月初五這天,我第一個事主,也是唯一一個事主,帶着她的孫子,又上山來了。
這次奶奶笑的特別開心,手裏還提着一個麻袋。
一見我,就把袋口撒開。
“忽”地一下,兩隻雞從袋子裏就飛了出來,還有兩隻鵝,從後面慢吞吞地也搖了出來。
我尷尬地看向燕雲閒。
他倒是圓滑,已經開始向奶奶道喜了:“是家裏又要添孫子了吧?”
老奶奶點着頭笑:“是哩,昨兒晚回來的電話,已經有了,也不準備在外面打工了,過幾天回來,不出去了。”
說着說着,眼淚還掉了下來:“我這孩兒呀,是老來子,我四十多歲纔有裏他。他小裏時候身子還不好,老病,我怕他不成人,長大了,又怕他娶不下媳婦兒。到了三十多歲,好不容易有了媳婦兒,倆人又出去打工,好幾年了,就冬子俺奶孫兒倆在家……”
我趕緊安慰他:“以後就好了,有兩個孩子,他們也要回來照顧,一家人在一起就什麼都好了。”
“是是,您說的對,我就盼着他們回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在一起,錢少就少花點唄。”
把奶孫倆送去,我和方希明兩人滿院子跑着逮雞。
那雞也是厲害的,竟然越過院牆進了桃園。
我們怕它們再進了山裏去,那就更不好抓了,各種圍追堵截,這傢伙,給我們兩個累的,衣服都溼透了。
最後是張忱拿了網兜,才把它們給扣住。
方師父看過兩隻雞和兩隻鵝後,建議我把它們養在院子裏。
說這是我第一個善念結的果,留着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我當然聽他的,燕雲閒也很積極,當下就讓張忱下手,在我們院子外面,又搭了雞舍鵝圈,把它們四隻圈了進去。
上面罩了網,雞能見天日,卻飛不出去。
有了它們四隻在,我每天多了一項任務,早上跑完步,晚上喫飯前,都會端着食物去喂。
看着它們飛快把撒在地上的食物撿拾乾淨,就覺得特別開心。
有時候燕雲閒也會站在旁邊看。
他重點會盯着那兩隻雞,看的特別入神,好像雞不是雞,他也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