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拿着剪刀,兩隻手死死抓住堵門的樹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外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翻起的樹藤,並未完全把紅衣女扣住,只網到了她的半截身子。

    不過,已經把她困在原地。

    方師傅的劍尖指到她的頭頂上,光柱如雨,從天而降,垂到她身上,發出“嗞嗞”的聲音。

    像過年時,在鍋裏煉的肥肉。

    紅衣女慘叫出聲,身子在院裏來回翻滾。

    但並未翻出光柱的範圍,樹藤也快速往上爬,最大程度地把她困在原地。

    紅衣女已經面目全非,整個面部因爲痛苦而裂開,本來就外突的眼珠,這會兒幾乎要飛起來。

    鼻孔和嘴巴里的血,隨着她的喊聲往外噴。

    嘴角呲的太大,露出滿口的血牙。

    樣子恐怖而驚人,卻又不屈不撓。

    她的手死死抓住纏她的樹藤,竟然把頭一歪,咬了上去。

    上面,符紙的光柱,持續往下照,方師父的咒語也緊隨而起。

    低沉渾厚的咒語,像密密的鼓點,一下下敲在心裏,神奇地安撫了我之前的暴躁。

    但對紅衣女卻是相反的作用。

    她的牙骨完全呲出來,狠命地咬着困住她的樹枝,血從牙縫嘴角往下流,在身下積成一灘。

    一隻手更是騰出來,“欻”地插入到自己的胸口,再次把那血淋淋的心臟掏了出來。

    我完全看不懂這是用的什麼邪功,但我知道,她那個心臟很厲害,連之前方師父他們做的罩門都能破開。

    “小心啊!”

    怕打擾他們,我沒敢大聲,但又緊張莫名,忍不住出口。

    抓在手裏的樹條竟然抖了抖,似是迴應,又似安慰。

    紅衣女在把心臟拿出來的一刻,周身黑氣突然大增。

    那黑氣像沖天的煙囪,竟然與桃園上空的烏雲連成一片。

    本來光芒大盛的符光,被裏外夾擊,光柱瞬間就弱了下去。

    “哈哈哈”

    紅衣女發出得意的笑聲:“都去死吧。”

    她的牙“咯嘣”一聲,竟然生生把攔住她的樹條咬斷,然後爪子迅速往上一翻,人也跟着翻起來。

    地上的枝條再想纏住她,已經晚了。

    紅衣女飛身而起,直往院外的方師父奔去。

    在出大門的那一刻,還是被樹條先一步拽住腿,拖扯下來。

    但此時的紅衣女,好像突然暴發出巨大的能量,手往樹枝上一扯,已經把它撕開。

    然後再次起身。

    我在屋內,血一次次往頭上衝,每分每秒,都想衝出去幫忙。

    可是攔着我的樹枝始終沒有鬆開半分,我只有目光能穿出去,看着外面的情景着急。

    紅衣女衝到方師父面前,半秒都沒猶豫,紅色的血爪猶地往他的脖子伸去。

    方師父的動作也很快,一木劍下來,削到她的手臂上。

    本來就血淋淋的爪子,直接就被削了下來。

    但她沒有絲毫遲疑,甚至沒什麼反應,只剩半截胳膊的手繼續往前,直搗方師父的胸口。

    一隻火紅的大公雞,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喔”一聲已經扇起翅膀。

    它的爪子從方師父的頭頂掠過,尖利的嘴“當”一下啄到紅衣女突出的眼珠上。

    血頓時噴涌而出。

    “啊……”

    慘叫聲,響砌雲霄。

    我的身子都跟着抖了起來。

    可紅衣女卻並未倒下,她那隻斷臂“啪”地一下就揮出去,整個身子都張了起來,直朝着方師父的頭往下劈。

    我驚叫出聲,聲音卻被雞叫瞬間壓了下去。

    方師父原地向後平移三四步,躲開了紅衣女的攻擊,可那隻啄了她眼睛的公雞卻被她打中。

    身子如斷線的風箏,瞬間就從半空摔落,在地上滾起一陣泥土,“庫通”一聲掉進旁邊的樹坑裏,再沒出來。

    方師父的劍趁這機會迎了出去,直擊紅衣女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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