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打,主要是想聽聽燕雲閒的聲音。

    昨天打他電話,一直沒接,張忱的語氣也不好,我到現在都不放心他那邊的情況。

    接過任鵬的手機,我按了燕雲閒的號碼。

    那頭果然很快接了起來。

    “喂,閒哥,你總算接電話了。”我難掩開心。

    那頭的人卻頓了一下,之後,我聽到張忱的聲音:“看來任鵬到了,林小姐,這是燕先生爲你找的教練,好好學吧。”

    再一次,沒等我回應,那頭掛了。

    看着黑下來的屏幕,心裏莫名覺得委屈。

    他幹什麼,走就走了,怎麼連我的電話也不接,報完外婆的恩,立刻與我一刀兩斷嗎?

    可他幹嗎還安排工人來修房子,幹嗎還讓人來教我?

    任鵬收回手機,裝進兜裏,目光往前面一掃:“走吧,繼續。”

    他先一步跑起來。

    方希明給我一個白眼,緊隨其後。

    這天從山上回來,我腰以下的肉都在抖,腿疼的要兩手一條條往前拖,才能邁一步。

    連門檻都跨不過去,靠着門框就想坐下。

    身子剛往下蹲,整個胯骨就像要散架了,小腿繃的肉皮都要裂開一樣,全身的筋骨都像被人抽出來,一寸寸鞭打過。

    李叔和李嬸一邊一個架住我,把我扶進屋裏。

    一天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好好鍛鍊身體,讓自己更強壯,既是學不了道術,在關鍵的時候,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也會是一個優勢。

    這會兒,我已經完全放棄這個念頭。

    任鵬就是魔鬼。

    太可怕了。

    外面的工人已經上山來,藍夾克叔過來跟我打招呼:“小妮兒,門俺撈上來了,你去看看中不中?”

    “中。”

    我一步也不想動,骨頭還沒組裝起來。

    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那俺就裝上了,前面小樓哩門也用這種吧?”

    “中中中,你看着弄吧。”

    “那中。”

    想起什麼,又忙着叫住他:“叔,那個,嫩老在山下跑,知道有家居店的電話不?”

    “有呀,你是要買啥?”他很熱心,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拿出手機翻號碼。

    任鵬來了,小樓還沒修好,暫時住不開,只能安排他跟方希明先住在堂屋裏。

    但牀總得有。

    我一提牀,藍夾克叔馬上說:“你看看要啥樣兒哩,我擱鎮上認識哩有傢俱店,牀都是實木哩,結實,還能給你算便宜點兒。”

    “就簡單裏牀,能睡人就行,要長一點兒,最好能兩米五。”

    任鵬都兩米高了,牀小裝不下他。

    藍夾克叔立刻去聯繫。

    很快就回來跟我說:“他們一會兒就送來。”

    我拿出手機:“多少錢我轉給嫩。”

    “不用啊,這錢張先生老早都給過了,都在這裏邊兒了,說是嫩這兒用的東西,都在裏頭扣,我到時候把帳單給他就中。”

    我的手僵在半空。

    藍夾克叔出去後,我再次給張忱打電話。

    他沒接。

    看來是真的不想理我。

    可是,爲什麼還要幫我,還要花這麼多錢?

    牀真的很快就送來了,往堂屋裏一放,把方希明的摺疊牀都擠的沒地方擱了。

    我家房子是老式的,堂屋本來就小,原先放一張摺疊牀,旁邊順一張窄的木製沙發,茶几就得橫到牀頭。

    現在茶几和摺疊牀都得挪出去。

    我小聲跟方希林商量:“你要不住我那屋去吧,我住東屋。”

    他還顯稚嫩的小臉立刻一拉:“你是想趁我們不注意,把房子點了?”

    我還沒懂他的意思,他已經扛着摺疊牀,“嗵嗵”往東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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