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不打算給我活路了。

    要是被他打中,我眼都得瞎一隻。

    關鍵時刻,我也不敢大意,身子猛然往上一竄,讓他那一拳砸到我胸口,然後我迅速往他身上補了一腳。

    真得感謝這身高,十八歲,一米七,站在人叢裏雖然不太顯眼,但是對比十二歲一米五的方希明,是真的佔了便宜。

    他被我踹中後,“嗵嗵”往後退了兩步,脖子上的筋都跳了起來,眼睛幾乎要蹦出火來。

    旁邊的任鵬還在繼續燒他:“可真行,人家女的隨隨便便跑幾步,就能把你打成這樣,以後你也別學了,對了,出去也別說認識任鵬這個人,我嫌丟人。”

    “啊……”

    方希明掄着拳頭就又衝了過來,這次改中路了。

    直擊我腹部。

    這位置我沒有便宜佔,而且他真的太狠了,也沒給我機會躲。

    一通亂捶,我中間試着回了兩拳,砸到他肩膀處,他像是沒有感覺,不痛不癢繼續發狠勁打我。

    不過片刻,我就被他捶到了訓練棚邊的鐵絲網上。

    藍夾克叔他們看不過去了,大聲喊着:“小妮兒加油加油,打他,抓他哩臉,拽他耳朵兒,咬他,小妮兒家可別喫虧,喫勁打。”

    任鵬也過來了,站在我旁邊,眼神冷淡地繼續煽火:“真掙臉,教你十來天了,這學的都是啥,不會打連跑也不會?溜他不行,你武力跟不上,腦子也不好使?林煜秋,你脖子上面頂的東西,只是爲了顯個兒高嗎?”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這會兒我都沒那麼想揍方希明瞭,我想打任鵬。

    可是,悲哀的是,我連方希明都打不過,哪兒的底氣打他。

    關鍵是,我們這比武,還不比電視上看的競技比賽。

    一方被按倒了,或者打倒了,裁判會立刻叫停,重新開始。

    我們沒有裁判,就一個教官,生怕我們兩個不能把對方弄死,不但不讓我們分開,還兩邊煽乎。

    方希明把我按到鐵絲網上捶了十幾拳,我覺得腸子都要被他捶斷了。

    任鵬愣是一句撒開的話沒說。

    估計方希明自己胳膊都捶酸了,終於緩了下來。

    我趁着這機會,一把扯住他後衣領,把人往後拽去。

    用了全力,一下就把他拉倒在地。

    地下雖然沒鋪水泥,但是做成訓練場後,地面也都是壓實的,半邊身子和頭猛地磕下去,沒落地我就覺得疼了。

    是真的疼。

    因爲我的頭髮也被他抓住了。

    他倒下去的同時,連我一起拉趴下去。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磕在硬垐的地上,腦袋都嗡嗡的。

    但誰也沒收手,立刻纏打到一塊,一翻一骨碌地在地上滾。

    任鵬彎腰看着我們,眼睛和嘴角都是得意的笑。

    那一刻,我覺得他像古代一些門閥或有錢有勢的狗貴族,看到我們低層人民撕殺,打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就是他最開心的事。

    只是我們停不下來了。

    方希明像頭髮瘋的獅子,眼神裏都是兇光,只瞄一眼,我心裏都打起寒顫。

    那光明晃晃向我昭示五個字:一定弄死你。

    我不想死,尤其不想被人活活打死,所以我得還手。

    哪怕他打我十下,我還一下也得還。

    嘴角出血了,鼻子也出血了,眼睛被他抓到,糊了一塊,已經看不到旁邊的人,模糊地往外流着液體。

    但手沒停,抓到哪兒打哪兒。

    方希明也沒留手,拳打腳踢,我頭髮都被他扯下來好幾撮,帶着血又纏回我自個兒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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