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時光,轉瞬即逝。
一週時間我都還沒覺得咋樣呢,就過完了。
連我臉上傷口結的痂,都在每天洗臉的時候,掉上幾片,預示着她們已經痊癒了。
我不太敢跟燕先生碰面,就怕他突然來句:“該走了。”
每次飯做好,我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上桌擺好,然後自己單獨弄個飯缸,把飯菜饃裝到一起,做賊似地端回房間去喫。
還要小心聽着外面的動靜,怕大爺生氣。
這天中午,我照例豎着耳朵往外聽。
沒聽到燕先生什麼動靜,卻聽到院門外傳來汽車響聲。
我以爲是張忱提前回來了。
挺稀奇的,這一週來可是頭一遭,我就扒着窗戶往外看。
確實有人,卻不是張忱。
進來的是一低一高,一胖一瘦,一男一女,兩個人。
看着還挺闊氣,衣服是我們這種小山村絕對不會有人穿的。
我以爲是外婆過去的事主,飯也顧不上了,忙着往外迎。
剛出屋門口,就聽見男的開了嗓,帶着小心:“燕總,燕總在嗎?”
我往燕先生的屋裏看。
靜悄悄的。
行吧,是他的客人我也得接,那位大爺不太想出來的樣子。
我整理了一下笑臉,迎着兩人走過去:“您好。”
兩人的目光同時移到我身上,矮胖男面帶微笑,很是客氣:“小姐你好,你是燕先生的助理嗎?他人在不在這兒?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一面。”
我也保持禮貌,掛上職業假笑:“您有提前跟他電話聯繫嗎?”
電視上大公司的老總,可都是這個套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要預約。
那男的臉色果然一下子就僵了,結巴:“打……打了,燕先生沒接,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他身邊跟的高瘦女孩兒,把我上下打量了兩個來回,不知道爲什麼,眼裏突然就生出了敵意。
我已經悄悄往燕先生的門口瞄了好幾回。
我們剛纔說話的聲音不小,他怎麼還是沒動靜呢?
真放心交給我處理了?
那我就得再發揮一下。
身份被人拆穿,也不能強行說自己一定是他助理,萬一人家問個公司的事,我連燕先生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不是瞎了嗎?
但我要說不是,這倆人沒準就得往屋裏闖。
腦子一轉,靈感上頭。
“不是,我是他大侄女,他是我親大叔。”
關係親密,容不得他們往頭上欺,又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不會讓人誤會。
完美。
面前的兩人果然猶豫了。
男的重新帶上笑臉:“燕小姐,對不起啊,來的冒昧了,那燕先生是在裏面嗎?”
“不在,他一早往山上去了,說是去看看風景。”
“啊?”
我重重點頭:“我估計比較難找,您二位要不改天再來?”
兩人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看女孩兒的意思,好像還有點不想走。
挽着男的手臂撒嬌:“爸,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兒,就多等一會兒嘛,這會兒天都快黑了,他肯定很快回來。”
我擡頭看天。
這位姑娘,眼睛不行了呀,太陽還那麼高,離天黑最少得五六個小時,咋就快黑了呢?
她爸的耐心倒是很好,陪着笑臉哄她:“今兒來的着急,也沒個準備,咱們先回去,明早再過來,備份厚禮,不是更顯誠意嘛!”
這話他閨女聽進去了。
兩人跟我告別,往院子外走。
我禮貌地送出大門,看着他們上了車,調頭往山下開。
剛折回身,就聽到身後燕先生的聲音:“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