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意的。”張忱比我都自信。
這會兒,我覺得我倆在趁火打劫。
合同交到對方手裏,於敬源沒看完,就變了臉色。
中間又像紅綠燈一樣,變化了好幾次,車子都在他臉上輾過好幾輪。
他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可合起合同,擡眼看向我時,面色竟然十分溫核,甚至還扯出一抹硝意。
“好的,我會盡快簽字蓋章,給到小林先生手裏。”
張忱代我回答,“在拿到合同之前,林小姐不會踏足清碧園半步,電話聯繫吧。”
車子“嗖嗖”從小區門口開走,齊齊進入市區。
在岔路口分開後,於家的車明顯慢下,似乎在觀察我們的走向。
張忱當沒看見,油門踩的“嗞嗞”的。
去了河平市裏唯一的五星酒店,要了裏面爲數不多的套房。
我以爲他要跟我同住。
方便看着我嘛。
結果,他只把我領進門。
站在門口說,“我住對面,有什麼事及時聯繫。”
之後,都沒多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到第二天,於敬源纔跟我聯繫。
是單獨跟我聯繫的,問能不能把合同裏的內容,稍微改一下。
他說,二十萬的酬勞太高了,他們付不起。
他還說,所有風險和費用他們都擔了,我這邊連一點壓力也沒有,這不公平。
他還怕,我不把事給他處理利索,拿了錢走人。
有張忱在,我樂得做個甩手掌櫃,“這事你跟張總談吧,我只負責驅邪,不談合同。”
於敬源氣的差點沒抽過去。
他沒找張忱。
上門的時候合同已經簽好,還蓋了他們公司的章。
章可能也是張忱要求的。
前期手續辦齊,後面就看我的本事了。
這些事,是連張忱也不能幫的,他只負責把我送到清碧園。
尤其是天黑以後,整個園區,像一片死地,除了風聲,和偶爾的一兩聲野貓叫,再沒有別的聲音。
寂靜讓我的神經緊繃。
一步步在小區裏走時,有種走在刀尖上的錯覺。
而且周圍都是眼睛,從所有黑暗的角落裏,落到我的身上。
它們不動,我也不動。
一手掐手訣,一手扣着一張紙符。
沿着小區走了一圈,大概形式已經收入眼底,後背也汗溼了。
合同裏的二十萬,真的一點沒有白要。
這確實是個玩命的活兒。
比靈山那一場還要狠。
最顯著的特點是,靈山是燕雲閒佈局,我們都參與其中,針對的是一個人。
而現在,是萬千陰靈佈局,它們參與其中,針對的是我一個人。
局勢的對調,立刻就讓我看到了結局。
但我卻不能後退。
那個關於燕雲閒墓碑的夢境,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盯着手機上的時間。
夜裏十一點,我在小區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開始擺香案。
先禮後兵,是傳統美德。
案桌是於家準備的,除此還有相應的供品,香燭,紙錢。
東西一一擺上桌後,我開始點香。
還算順利,打火機一亮,線香即刻就燃。
就是燃的太快,這邊打火機的火苗還沒滅,一尺來長的線香已經燒到我的手。
得虧我扔了快,不然手上都要燒出泡來。
這樣子,根本沒法往香爐裏插。
只能搭出一個香山。
同時把要燒的紙錢,也放在旁邊,準備一把火把它們都燒了,瞅瞅一直在偷窺的陰靈,會不會在此時出來。
“啪”
打火機上的火苗剛點着,我身子突然往前一傾。
好像後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火機從手裏脫落,直線掉入紙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