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爲避免打草驚蛇,所以佯裝沒有看見。
“看見三皇子了嗎?”
她問太監們:“有誰看見三皇子了嗎?”
想來想去,這皇宮大內竟然沒有可以說話的人。更別提後宮之中的了。
太監們紛紛搖頭,直到遇到了一個小太監。
“公公知道三皇子的去向?”
小太監道:“早些前奴才還看見三皇子出現過。”
“是在哪兒?”蘇綰綰有點急。
“望春閣那邊。”太監說着搖搖頭,一副讓人懷疑他沒救了的神情。
既然得到了信兒,那就得快點行動。
蘇綰綰瞧着眼前無一人把守的大門,推門而入。
突然,一角人影閃過她的視線,往中間的小樓消失而去。
“王爺?”
蘇綰綰試探性地叫了兩句,沒有人理她,只好自己追上去。
屋子裏暗得很。
前腳邁過門檻,緊接着腳下一空,她驚叫一聲,竟然跌下來了。
“綰綰。”
幾聲輕呼從遠至近,蘇綰綰緩緩睜眼:“王爺?”
虞慶之的笑臉在眼前綻放:“你醒啦?”
周圍光線很是昏暗,蘇綰綰從他懷裏坐起來,環顧四周:“天黑了嗎?”
孤男寡女,黑天半夜的,不妥,不妥!
虞慶之笑道:“應該還沒有黑天。”
蘇綰綰不解:“王爺莫要哄我,這周圍不是已經天黑了。”
“綰綰在心裏這麼想我的?”虞慶之一臉受傷,“我們這是中了陷阱。”
“陷阱?”蘇綰綰轉頭看向四周,確實在火光中隱約看見周圍石頭一樣的牆壁。
這裏不是皇宮的望春閣嗎?
“沒錯。”
虞慶之扶着牆壁站起來,曲起食指和中指,在上面敲了敲。
貨真價實,憑藉他們兩個現在的處境,一沒工具二不知道機關的多寡,還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綰綰,你聽說過關於望春閣的傳說嗎?”
既然走不了,虞慶之索性也就不着急。他試圖從傳言中找出破綻。
“你是說……”
蘇綰綰當然聽說過一些。
那是上輩子她和虞慶之被皇帝圈禁在皇宮的時候,她偶然間從侍女和太監的口中聽來的一些小道消息。
傳說歷代帝王都要在三月三這天到望春閣祭拜,是因爲初代祖皇帝打下合興這片大好江山,都仗着一個叫葉青璇的女人。
這女人不僅美貌,而且還通曉陰陽易理。
通過她的推演,才定都,建立了現在的王城。
“葉青璇。”
虞慶之靠在她身邊,嗬氣聲依稀可聞:“傳說葉青璇幫着祖皇帝打下江山,後與皇帝情投意合,互許終身。”
“這望春閣,便是祖皇帝專門爲葉青璇搭建,爲的是讓她能夠在遠離皇權爭奪的地方喘口氣。”
蘇綰綰自嘲道:“確實離得夠遠,現在恐怕沒有人能找到我們了。”
“不過,爲什麼你要來這?”
虞慶之微微皺眉,不解地看着她:“這是我該問你的問題吧?”
“綰綰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哦?”虞慶之語氣裏帶着喜悅,“綰綰是在關心我嗎?”
蘇綰綰扁了扁嘴,終於把罵人的話嚥進了肚子:“王爺還沒說爲什麼會來這。”
虞慶之得意地笑笑:“好好好,綰綰問話,我就回答。”
“本王本來在陛下的寢宮門口等候。”他故意頓了頓,等着蘇綰綰問。
但蘇綰綰偏偏就不問,他自己沒法子,就只好繼續道:“但是侍疾這件事情只有女眷才能做。”
“因爲我沒有成婚,所以只能在外乾等着。”
“太子妃出來和太子說寢宮內情況的時候還揹着人,搞的大家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們講私房話。”
他這會兒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說不清是着急自己不鞥你及時掌握情況,還是羨慕嫉妒恨了。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語氣裏滿是無奈和遺憾。並且十分委屈地用肩膀蹭了蹭蘇綰綰:“綰綰你說我可憐不可憐。”
“綰綰……”虞慶之帶着柔膩的鼻音叫她,“其實要說起來,你也在寢宮裏。”
“你知道的可比太子妃知道的多多了,不是嗎?”
蘇綰綰暗戳戳地縮了縮身子,給了他一個白眼:“想要我給你做探子?”
虞慶之狡猾地眯起眼睛,簡直狐狸精本精:“想要你給我做娘子。”
“……”
蘇綰綰無了個大語。
這個彎拐得她猝不及防。
她擡手指指旁邊堅硬的牆壁,虞慶之也覺自己應該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於是道:“言歸正傳……”
“葉青璇因爲不喜被打擾,於是在這裏設立了機關埋伏。”他無奈地攤手,“我們現在就應該是被困在機關裏面了。”
蘇綰綰心說這還用你說嗎?
“那我們應該怎麼出去?”
這方法虞慶之其實是知道的。
上輩子他即位後的第一件閒事,就是來到望春閣,看看這裏有什麼值得讓後人這樣特殊對待的。
“跟我來。”他信心滿滿。
蘇綰綰跟在他身側,道:“剛剛去給陛下送藥,陛下對我做脣語。”
虞慶之專心致志找出路,似乎對他的這個古怪乖戾的爹說了什麼並不是特別的重視。
皇家的人真是古怪。
明明剛剛還表現得那樣關心,這會兒透露了消息,他卻好像並不在意似的。
覺得周圍安靜下來,虞慶之才感到不太對勁:“啊,陛下他說了什麼?”
虞慶之其實只是對他父皇現在會不會死比較關心,至於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對外面的兄弟三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特別是他的太子大哥,仗着是三兄弟裏唯一娶親的,想要在皇帝身邊使用點小手段,簡直再簡單不過。
所以這會兒如果流傳出皇帝說了什麼和寫了什麼詔書,其內容的真實性並不那麼可信。
但只要皇帝不死,就還有一定的轉圜餘地。
蘇綰綰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接着道:“陛下對我說的是:救我。”
虞慶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裏一驚。
他喫驚的不是父皇的處境,而是驚訝於自己聽到這消息時是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