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日過去。

    這五日,秦玥瑤繁忙又快樂着。

    她每日要跑煙離書院和三王爺府,一邊親自督促陳新霽用餐和晨練,一邊爲太傅大人診病,組建自己的實驗室,很是繁忙。

    而快樂,除了實驗室設施越來越齊全外,還有一個最最開心的事便是——三王爺要到西部出差了。

    只要想到未來近兩個月見不到三王爺,秦玥瑤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開心,越是臨近三王爺出京,她便越是掩飾不住的歡快。

    正如同此時——

    “秦小姐,您有什麼喜事嗎,爲何屬下覺得您心情很好?”一身麻衣的孫宇站在秦玥瑤身旁,在兩人前方大概幾丈遠,工匠們正將一個碩大的瓷缸搬上小山,固定在岩石上。

    一共有六名工匠在工作,那瓷缸碩大卻用如此少之人,可以說是個奇蹟,這全因秦玥瑤提前準備了若干個鐵輪子。

    這鐵輪子放在現代,可謂衆人耳熟能詳,那便是——滑輪。滑輪分爲定滑輪和動滑輪,定滑輪可以改變物體運動方向,卻不省力;動滑輪雖無法改變方向,卻可以省一半力。

    將動滑輪和定滑輪組合在一起,再穿上繩子,便可省下許多人力,若沒有這滑輪組,這大瓷缸,光吊起就需要許多人手,何況還要安裝,別說六名工匠不夠,便是十六名,也是未必夠用。

    但因爲有了神奇的滑輪組,只要六人,便已將這十幾人都做不了的工作妥妥做好。

    如今,秦玥瑤已經成爲了工匠們心中的“神”,如果從前工匠們對秦玥瑤畫出的圖紙還抱有懷疑態度,如今卻如同神祇交給他們的神聖任務般,卯足了十二分的勁兒去完成。

    甚至,在工匠圈裏,還有人說禮部尚書家的秦小姐是工匠祖師爺轉世,否則的話,怎麼一個大家閨秀、官家小姐,可以設計出這麼多巧奪天工的巧妙器物。

    當然,秦玥瑤對這些一無所知,她就是想嘗試着做水塔,用上自來水。

    倒不是她想發展南樾國生產力,實在是……覺得好玩。

    遠處,一處樹蔭的涼亭下,石桌上擺着新鮮水果和熱茶,一身黑色錦緞長袍的三王爺坐在墊了錦繡軟墊的石凳上,手中拿着滑輪組的圖紙,雙眉微皺,研究着。

    “你能說出這東西的原理嗎?”三王爺問他身前恭敬站着的中年人。

    那人穿着青色麻布長衫,面相忠厚,手上的老繭說明其經常從事勞作。這人是三王爺府勤務部的管事,正等着他的主子三王爺問話。

    “回王爺,小的這幾日一直研究,雖弄明白了怎麼用,但依舊無法理解其工作原理。”勤務部管事答。

    三王爺將圖紙扔到桌上,站起身遠眺遠方正熱火朝天工作的幾人,修長的手指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這些鐵輪子,是她發明的?”

    勤務部管事思索了下,而後道,“回王爺,小的認爲……確實是秦小姐發明的,因關於工匠的書籍本就少之又少,存於世的,小的幾乎都看過,卻從未見過、甚至是聽說圖紙上畫着這些東西,小的認爲,確實是秦小姐所發明。”

    三王爺雙眸微眯,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工匠們終於將那碩大的瓷缸固定在了山坡的岩石上,用竹管子將山上泉水引了一些如缸,缸內迅速盛滿水。

    山泉流下形成一處小瀑布,本應是三王爺府衆多景觀之一,如今因爲有了瓷缸,略顯怪異,那小瀑布的水也少了一些。

    剛剛安裝完瓷缸的工匠們發現後,嚇得渾身顫抖,紛紛跑來勸秦玥瑤。

    “秦小姐,這瓷缸萬萬裝不得啊!”其中一名工匠道。

    “爲何?”秦玥瑤看着正在蓄水的瓷缸,問。

    工匠聲音顫抖,“裝了瓷缸……不,是水塔,便破壞了王府景緻,若三王爺殿下不在意還好,但若讓王爺不快,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秦玥瑤伸手指着那小山,笑道,“別急,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你就知道其用意了,如果真的破壞景緻,將水塔卸了就是。”

    衆工匠雖心有期待,但依舊提心吊膽,暗暗祈禱王爺千萬別這個時候過來。

    卻無人知,三王爺此時正在一處隱蔽的涼亭中觀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瓷缸蓄滿了泉水,水滿自溢,順着半圓形、帶着鋸齒的缸口流了出來,因爲水壓,那一個個水流竟如小小噴泉上涌,整個瓷缸邊沿水流竟形成了一朵盛開水花。

    因爲水流敲打在水面,水花迸飛,飛起霧珠無數,美輪美奐。

    這還不夠,那陽光照在霧氣水珠之上,竟出現一道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束一側緊在白底藍花的瓷缸中,另一側逐漸消失在水霧裏,竟如同從那瓷缸中飛出的彩虹一般。

    “哇!”

    “太美了!”

    “太秒了!”

    “此乃奇觀啊!”

    所有工匠都驚歎起來,有些更是激動得不知用什麼辭藻來讚美,便是秦玥瑤身旁,見多識廣的孫宇,都忍不住張大了嘴,“秦小姐,您……您是怎麼做到的?”

    秦玥瑤笑道,“我做水塔可不是爲了當景兒用的,其有實際用途,走,我們去屋子裏。”說着,率先走入了玉笙居的房門中。

    遠方,涼亭。

    “彩……彩虹!”邵公公驚訝地扯着他那尖細的嗓子驚叫道。

    除了邵公公,涼亭中伺候的所有下人都看見了這一美景,即便因爲有王爺在場無法失態驚叫,實際上心中已是十分震驚。

    同樣震驚的,還是三王爺。

    “他們爲何去了房子裏,難道彩虹瓷缸並非她要做的?”三王爺問。

    邵公公捏着蘭花指道,“回王爺,這景兒之前還真未聽秦小姐提起,秦小姐倒是說過,這個大瓷缸名爲水塔,只要這個水塔成功,以後房內觸動機關便能流出水。”

    三王爺皺眉未松,“將山上泉水引下蓄池,加以機關閥門,這麼簡單的東西還用她如此興師動衆?”冰冷的語調帶着不屑掩飾的譏諷。

    邵公公卻笑道,“王爺誤會了,秦小姐並非單單引泉入屋,她說過,只要有這個水塔,除了一樓有水,便是閣樓的機關,也是可以出水的。假若修上三樓,那三樓,也一定有水。”

    “她能將水引上閣樓?”三王爺微微側過身,看向身後的邵公公,表情略帶懷疑。

    邵公公道,“回王爺,秦小姐是這麼說的,但這水塔到底是否能成功,還得看瓷缸裝上後的效果,想來,秦小姐帶人在房內正檢驗成功與否……哎,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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